第119章 危機(第2/3頁)

王寶興說道:“我曉得你們心裏不願意,可咱們相依為命半年多,總不能把他們丟下不管,這回你幫他一把,下回他也會過來幫你,如此才能長長久久走下去。二溜子他們有錯,等他回來再打他、罵他都成,現在卻不能不管他。”

王寶興話裏話外都是大道理,但總歸不比從前有底氣。

王寶興明白,別人實在沒有必須幫忙出力的必要,他這回完全是使出自己的威望逼其他人出面。

除了那十來戶人家,車隊裏其他人皆罵聲一片。

木槿家吃飯時氣氛格外緊張,王李氏甚至快把牙給咬碎了。

方才聽族長的意思,按老規矩各家各戶出一個人,等會兒帶上家夥結伴出去找人,崇武年紀小、王寶山又年老,他家只能讓崇文出去。

逃荒以來,家裏就就崇文出力氣最多,這幾日好不容易有機會停下,崇文幾乎都在睡覺,臉上終於有了幾分好模樣,結果今天還要出去。

最要緊的是,根本不曉得那群人去哪裏了,少不得讓人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四處找尋。

包括木槿,全家沒一個人樂意讓崇文出去。

昨天她就在旁邊看著王寶興對想要出去打獵的人再三勸誡,裏頭最小的也有十五六,其余的都已經成家立業,別說在古代,就算放在現代也是能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,他們應該對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。

憑什麽讓隊伍裏其他人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出去!

木槿生氣歸生氣,卻不能直接提出反對。

從出發以來,隊伍眾人相依為命,過著類似狼群的群體生存模式,假如此番不管他們,那麽就意味著這種緊密相依的命運共同體會被打破,保證車隊能夠抵抗劫匪流民的獨有優勢也會隨之消失。

所以,即使心裏恨得要死,他們家也要出去找人。

王李氏把最濃稠的粥遞給崇文,嘴裏不停說鍋裏還有。

相比於前幾日,今天外面的積雪更加厚實,它帶來的危險也更大,一不小心就會有殞命的危險。

臨走之前,周氏又把滾燙的熱水倒進水囊裏,讓崇文帶著。

外頭實在太冷,棉衣無法抵擋風寒,出去時間長了還會有被凍僵的風險,把滾燙的熱水放進去好歹可以多抵擋會兒。

至於水涼掉之後,立馬把它倒掉就成。

另外,她最年長的弟弟也跟去了,讓周氏對二溜子他們的厭惡更加濃厚。

——

家裏的鐵鍋沒有放下來,王李氏依舊往裏頭添柴火。

上回出去砍柴,走的道更少,雪也沒有今天這樣深,可崇文的棉褲棉鞋照樣給濕透了,今天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胡亂找尋,定會更加艱辛。

衣裳鞋子少不了會濕掉,家裏人只盼著崇文能夠平安歸來。

時間不停流逝,在山洞裏等待的人也越發焦急。

有人不停來回走動,看的旁邊人更加心急:“老大家的,你別晃悠了,看的俺心慌。”

婦人瞥一眼婆婆,終究還是老實坐回去。

她尚未跟公婆分家,雖說有兩個十七八的小叔子,可臟活累活都是她當家的幹,眼瞅著外頭那般危險,公婆照舊讓長子出去,婦人心裏憋著氣呢。

結果等啊等,等到晌午也不見半個人影。

許多人肚子餓了都沒心情吃,癡癡等著家人平安歸來。

木槿家就沒有燒火造飯,家裏人提心吊膽等著崇文回來,就連崇武也一反常態沒有喊餓。

等到下午,瞧著再有半個時辰就天黑時,眾人才終於把出去的家人給盼回來。

然而他們的情形卻不怎麽好。

昨夜出去的十來人有幾個快給凍僵了,身上還積著厚厚的雪,靠崇文等人半扶著才成功返回。

而崇文同樣好不到哪裏去。

他棉鞋和膝蓋以下全給雪浸濕,趕路時不覺得有什麽不對,等停下,感到一股鉆心的寒冷從腳底一直往上冒。

等把二溜子他們安置完,崇文立馬縮回自家被子裏。

心性一向穩重的崇文甚至顧不得避開女眷,他直接把鞋襪棉褲一塊脫下來。

棉褲下半截已經全濕掉,膝蓋上也格外潮濕,顯然路上並不順利。

王李氏趕快把熱水灌給崇文,足足灌了三大碗,又把熱水倒進水囊裏讓崇文摟著,過了好一會兒,崇文才不再哆嗦。

從寒冷裏恢復過來的崇文終於有力氣回應家人的擔憂,他道:“我和大哥他們找到二溜子的時候,他們已經快凍的走不動道了,靠我們把挨個把他拖回來才成,結果在外頭時間太長,我到後半截居然也被凍麻了。”

他說的輕松,實際情況卻更加糟糕。

因為不知道那十來個人的具體位置,崇文崇遠等人四處尋找,走了好遠才看見他們的影子。

他們本來抓到了一個麅子,結果還貪心想順道抓幾只兔子來,就蹲守在兔子窩,等了好久方才把十來只兔子給一窩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