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1章 三更君(第3/4頁)

楊儀想了想:確實,她是這樣,屠竹是這樣,其實大家都惦記著薛放。

但屠竹有傷不能跟著,而她又……想想俞星臣剛才“出言不遜”的那些話,楊儀也早回過味來,俞星臣是故意的,在那個情形下,畢竟得有個唱白臉潑冷水的。

“我沒事了。”楊儀勉強安定,對小甘道:“你回去睡吧。”

小甘搖頭:“不,我今晚上就跟姑娘一起睡了。”

楊儀一笑:“我哪裏還能……”她一整宿頂多就睡那麽一個半個時辰的,如今驚醒了,心裏有事,又哪能睡得著,讓小甘在這裏,豈不是連累她:“你聽話回去,你現在身子不一樣了,何況你不回去,竹子也難安心。”

“不用管他,”小甘皺眉:“只顧為別人著想,就一點兒不為自己想想。”

楊儀見她執意要留下,只得由她。

次日早上,辰時左右,沈太守忙忙地派了個人來。

原來他先前傳了王家的人過堂,審問是什麽人經手過那藥酒瓶子,為何五毒酒內竟有一只劇毒蠍子。

終於有一個家奴招認,承認了是他“不小心”弄錯了一只劇毒的黃尾蠍。

俞星臣聽的奇怪:“那人是怎麽說的?”

沈太守所派的主簿將兩張供詞呈上:“俞監軍請過目。”

俞星臣一笑:“你們大人考慮的很周到……對了,他的腳傷好些了麽?”

主簿道:“已經好多了,業已消腫。多謝監軍大人關心。”

俞星臣沒再言語。

其實沈笙不小心崴了腳,也是拜他所賜。

因他醉得發暈,走路間趔趄欲倒,沈笙去扶他,反而被他推了一把……由此導致。

其實俞星臣也並非故意,只不過是因為醉後,見沈太守靠近,便不想理會他而已。哪裏料到會傷著對方。

把那供述狀子從頭看了一遍。

原來這投案的是王家的一名家奴,言說是幫著王圪料理這些泡酒之物的,因為要把這些活蠍子放進酒瓶,他怕被咬到,所以倉促中沒看清楚。沒想到會混入一只劇毒的。

沈太守問他為何現在倒是“想起來”了,那家奴回答道:“看到老爺派人把那藥酒瓶子拿走後,小人心裏就慌慌的,方才老爺問為何有一只劇毒的,想必就是當時看漏了眼,小人該死……”

問他是從哪裏來的蠍子,只說還是從王員外之前買蠍的人那裏買的。

沈笙派人去找那個賣蠍之人,卻並不在本地,一時之間無法落實。

但是這家奴雖然招認,王家的管家卻仍是一口咬定是決明用妖法害了王圪,口口聲聲要太守主持公道。

所以現在的症結是,雖然藥酒有劇毒蠍子,但沒法證明王員外是死於全蠍酒,而在王府門口,決明一句“詛咒”,王員外自己抓破喉嚨身死,卻是真真的。

如果王家一口咬定如此,那卻有點難辦。

俞星臣看過供述後,問那主簿:“王家現在主事的人是誰?”

“回監軍,是王家大娘子,就是王圪之妻。”

俞星臣道:“那就是她主使王家的管家,咬定決明的。”

“多半如此。”

俞星臣垂眸。答應楊儀接手此事的時候,他就命人去調查決□□娘、以及王家的上下。

王家這位夫人跟王圪成親後,這王員外極其好色,不出三月,竟偷偷占了她一個丫鬟。

她當時正有了身孕,氣的幾乎小產,直接把丫鬟配了人踢出了府裏。

然後王員外便往外買妾,慧娘只不過是其中一個,還有好幾個妾都是買來的奴婢,被王圪玩弄過一陣後膩了,便被王大娘子賣了,一點兒不虧。

期間,她跟王圪之子,卻因從小體弱多病,到底夭折,不知是王大娘子的身體緣故還是怎樣,此後一直不曾有孕。

王圪雖好色,他的那些姨娘、妾室之類卻也並沒有給他生一子半女。

因為這個,當初老爺子在的時候,還想把決明接回府裏。

太守府那主簿離開後,鄔三娘、許掌櫃等幾位府裏的管事相繼上門,送議定的銀兩。

與此同時,在督軍府後衙中,楊儀給慧娘診了脈,來到外間開藥方。

她想一會兒寫一陣,決明就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。

楊儀不由好奇地問:“你看著我做什麽?”

決明道:“你不一樣。”

楊儀想起他昨日跟自己說的話,先把藥方給了江公公叫人去拿藥,又問:“怎麽不一樣?”

決明的神態無辜而認真:“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啊。”

楊儀琢磨了會兒,把手中的筆遞給他:“比如呢?你畫給我看?”

她本來是心血來潮,不料決明看看她,又看看手中的筆,拉了一張白紙過來。

然後他很認真地畫了一條線,又一條,再一條,看似雜亂無章。

楊儀以為他在玩兒:“這是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