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3章 二更二更君(第3/4頁)

外頭的人嚇了一跳,罵道:“媽的,我以為呢,原來是這個畜生!”

狗拼命叫著,聲音卻遠去。

馬縞跟著跑了幾步,哪裏追的上:“你這狗東西,改日落在老子手裏,看不也把你抽筋扒皮!”

後來,譚珣便把那只手也埋在了梧桐樹下。

他沒有膽量去報官,因為被嚇破了膽子,也知道這些人自己惹不起。

畢竟,他只是個七品官之子,是個軟弱的好人,但對方,卻是一些披著人皮的惡鬼,而且有權有勢。

俞星臣在聽陳少戒跟歐逾供述的時候,就覺著欠缺點什麽。

原來如此。

這些人哪一個的手上都沾著血漬。

陳主簿已經聽呆了,微微仰著頭,半張著嘴。

元學正交握著手,低著頭,沉默不語。

俞星臣問:“此事你可跟人說過?”

譚珣一頓:“不曾。”

俞星臣端詳:“那你可能猜到,是誰殺了丁鏢?馬縞又是怎麽回事?”

譚珣深深吸氣:“丁鏢那個人,神憎鬼厭,學監內不少討厭他的人……如果說是哪個被他欺壓的狠了的人動手,也未可知。至於馬縞……我是真不知他怎麽了。”

當時在場犯案的一共六人,喬小舍,失蹤的馬縞,死了的丁鏢,以及在押的陳少戒、歐逾,還未帶到的黃鷹傑。

原本以為馬縞是什麽無辜受害者,現在看來,應該是殺死丁鏢的那人所為。

如果按照對付丁鏢的手法,馬縞只怕早就兇多吉少。

只不過不知為何竟一點蹤跡都沒有。

按照陳少戒歐逾所說,在處理了老滕的時候後,馬縞說有點事要去做,問他什麽,他滿臉邪笑,說是極有趣的事。

當時丁鏢還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好的“獵物”,他只不肯說。

後來他一走幾天,他們這些人當然就認定他不知鉆到那個肮臟地方去鬼混了。

丁鏢私下裏甚至罵他吃獨食。

哪裏知道,真的有“好的”等著他呢。

俞星臣心裏有個猜測。

他派了兩隊人馬,一是去往國公府傳喬小舍、黃家傳黃鷹傑。

二是按照陳少戒等所說,去源山尋找老滕的屍首。

如俞星臣所料,源山上並沒有找到老滕的屍首。

只從巖石亂草之中看到幹涸了的些許血跡,以及似是野獸撕扯,留下的那些血肉痕跡。

其中有一塊巖石最是駭人,上面好大的一團狼藉血跡,幾乎把整塊巖石都染紅了,情形之慘烈,令人簡直不敢想象,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
因為天色不早,林子裏時常有遠遠近近地怪聲,不乏野獸的吼叫。

士兵們不敢耽擱,轉了一圈就撤了。

只是屍首雖沒發現,但找到了一樣東西。

沾著血,像是一枚男子用的簪子。

本來士兵們覺著是老滕之物,呈給俞星臣。

俞巡檢看了半晌,眼神漠然。

這是一枚鑲珍珠的圓頭簪,明明不像是老滕那個年紀跟身份的人所用。

叫了歐逾前來,歐逾一眼便認出了這確實是馬縞之物!

在聽聞他們毀屍滅跡的地方是源山後,對於這麽多日馬縞的不見,俞星臣心裏就有了猜測,果然給他料中。

回想著靈樞對於發現簪子的那塊巖石的描述,馬縞遭遇了什麽,可想而知。

捕食者終究被捕食。

如今擺在俞星臣面前的赫然竟有兩件事。

第一,是喬小舍幾個人殺害老滕之案。

第二,則是殺死丁鏢跟馬縞的兇手是何人。

入夜。

國公府的管事前來,稟說喬小舍之前被帶來,受了驚嚇,如今病倒在家裏,不能起身,還請容調養兩日再行前來。

黃鷹傑那邊出了宮,立刻被巡檢司帶了過來,一並而來的自然還有黃校尉。

宮中禁衛營跟巡檢司其實也算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。黃校尉進內後,便求見馮雨巖。

不料馮老將軍已經離開。

黃校尉抓住了葛靜跟孟殘風兩人,詢問情形。

葛靜何其圓滑,只說俞星臣辦案,是不許別人插手的,因此他知之甚少,只怕愛莫能助。

而孟殘風因為知道了這件案子的些許齷齪,便假惺惺地說道:“令公子若是無辜,俞巡檢自然不會為難他,黃校尉只管放心。”

黃校尉冷笑道:“俞巡檢當然是鐵面無私,只是不知為何,國公府的那位公子不曾來呢?總不會只是沖著我們這些人來下手吧?”

孟殘風笑道:“我想俞巡檢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,何況黃校尉也不算是、很軟。”

葛靜則正色道:“孟隊正莫要玩笑,俞巡檢當然會秉公處置!絕不偏私。”又安慰黃校尉:“我看令子不像是那種過於強橫霸道的,多半有什麽誤會,校尉放心,俞巡檢當然心裏有數。”

黃校尉攥著拳:“若真的要一視同仁,論罪處罰,我卻也不怕!怕就怕……巡檢司也抵不住上面之力,若我們無辜當了替罪羊,可別怪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