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加更加更君(第2/4頁)

把這些卷宗放下,楊儀道:“牛仵作不是個沒經驗的,資歷又深,他不可能看不出這些案子之間的異常,正因為他很清楚,所以才涇渭分明、甚至刻意地,把這兩等案子屍格的記載,判的非常清楚,一面是死後有‘明顯撕咬齒痕’,另一面是‘死於裂喉’,且注明了是劃痕,他恐怕是想叫人知道,這根本是兩種不同的作案方式。”

“換言之,前面一等的那些有齒痕的死者,並非是他所害,只是他利用的工具,故而死者的身份天差地遠,無跡可尋。”俞星臣在旁道:“而這三個案子的被害人都是有罪責在身,沒有一個是無辜的,這自然是屬於精心挑選出來的。且案子都有目擊者,就不用再費心偽造什麽齒痕。畢竟只要造出前面的,再加上目擊之人推波助瀾,自然坐實了食人怪出沒的傳說。”

“但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?費心選人,殺人,”陳獻忍不住:“難不成只是想恐嚇民眾?”

楊儀說:“總覺著他並不像是那樣的人。”

陳獻剛想說人不可貌相,薛放道:“要只是單純想挑起恐慌,那又為何要精心挑選三個惡人來殺?”

俞星臣點頭:“他應該別有深意……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用意!也許……”他瞥了眼一直呆若木雞的寧旅帥。

楊儀輕聲道:“他不是巫知縣從海寧府解調來的麽?難道他的所作所為,都只是出於自己的心意?”

這瞬間,俞星臣心裏好像有根線,一下子連在了一起。

薛放問楊儀:“難道是巫知縣跟他合夥的?對了,那老家夥今晚上說什麽是我害死的你,難道是這個意思!”

陳獻也問:“儀姐姐,巫知縣可好了?能開口麽?”

楊儀道:“我先前給他服了一顆朱砂安神丸……”突然意識到什麽:“只是具體情形,還要再觀察。”

這時侯俞星臣對陳獻使了個眼色,陳十九閃到他跟前,俞星臣低低地跟他嘀咕了幾句。

俞星臣吩咐過後,看向旁邊默然呆坐的寧振:“寧旅帥。”

寧振起身:“俞巡檢。”

俞星臣道:“今實是多事之秋,先前沁州慘事,歷歷在目,而海州乃是海防屏障,極要之地,還要多靠寧旅帥費心,務必萬無一失,如今天又落雨,四城的守衛不知如何?”

“俞巡檢放心,天黑之時我已巡過一遍,這是歷來留下的規矩。”

“規矩雖好,可有的規矩……一旦雷打不動,也有可能給人可乘之機。”

寧振驚愕:“俞巡檢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非常時期,非常處置,寧旅帥可懂我的意思。就是要辛苦你了。”

寧振深呼吸:“無妨,只要能保海州安然無恙,末將一概從命。”

“那就好,就勞煩寧旅帥加派人手,再於四城周轉,賊人已經公然在縣衙下手了……焉知不會有其他喪心病狂之舉?”

寧振點頭:“我這就去調度!”他抱拳剛要走,又止步看看薛放陳獻,最後遲疑地問俞星臣:“俞大人,那食人怪的案子真的是牛仵作所為?甚至……知縣……”

“哦,這只是我們的無理猜測,”俞星臣安撫他:“何況一應憑證還是缺乏,就等知縣大人醒來後在做定論不遲。只是如今裏頭的事情交給我等,這外間海防,還是得寧旅帥操心,還請勿要分神。”

寧振咬牙:“是。”

他剛要走,陳獻邁步:“寧旅帥,我隨你一起。”

薛放有點意外:“十九。”

陳獻回頭,薛放囑咐:“正下雨呢,叫寧旅帥給你弄一身蓑衣,撐著傘不便。這城內的水道多,你跟緊了寧旅帥,別不小心掉進去,黑漆漆的可難找,萬一再有一條豬婆龍……把你吃了去也不知道。”

陳獻笑道:“還是我十七哥疼我,知道了。”

寧振也道:“十七爺放心,我會照看小陳大人的。”兩個人竟一塊兒去了。

室內空了幾分,薛放便問俞星臣:“你跟十九叨叨些什麽?”

俞星臣道:“無非是叮囑十九小心應付。”

“應付寧振?”

俞星臣搖頭:“只是防備著比他更可怕的人。”

“你好像已經知道了。”薛放問:“趕緊說,別賣關子。”

俞星臣掃了眼楊儀:“楊侍醫覺著牛仵作可是窮兇極惡之人。”

“為何問我?我自然並不這麽認為。”

“那巫知縣呢?”

楊儀決定不回答。薛放替她道:“他們兩個若是食人怪的犯案之人,那好不好就由不得人說,是由律法開口。”

俞星臣道:“巫知縣跟牛仵作,自然是知法的人,倘若讓這麽兩個知法的人去明知故犯,這是為何呢。”

“也許他們瘋了,也許他們並非看著這樣忠厚,也是惡人。”

俞星臣提醒:“小侯爺再想想沁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