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2章 二更君(第2/4頁)

薛放問:“為什麽又判斷他是自殺的?”

俞星臣道:“那殺豬刀只有一面刀刃,捅入腹部,刀刃是向上的。”

薛放跟陳獻對視,陳獻道:“這就有點武斷了吧,就算是自殺,也未必刀刃向上。”

俞星臣道:“這裏有仵作的記錄,如果是他殺,通常不會是刀刃向上,因為不好用力,而自殺,可能是因為他握著刀砍人,順勢回刀、因而沒來得及調轉刀刃。”

陳獻笑道:“這個仵作有點東西。”

俞星臣道:“據說是秦仵作的徒弟。”

說到秦仵作,提醒了薛放,他趕忙跑到廳門口,吩咐小梅:“去讓屠竹封兩個禮金紅包,給秦仵作家裏送過去。”

小梅答應著,正要走,薛放一咬牙,吩咐:“別太簡薄了!”

陳獻問:“他家裏有喜事?那也犯不著包兩個紅包吧?”

薛放嘿嘿笑了兩聲。

陳獻何等聰明,看著他笑的那樣,一下子想通了:“哎喲,這就替人出起錢來了。以後還有什麽都由你包辦了?”

“閉嘴。”薛放輕輕地打了一下,動作堪稱溫柔。

俞星臣覺著自己不該這樣聰明,在薛放開口說“兩個紅包”的時候,他立刻就知道了,甚至不用出聲詢問。

咳嗽了聲,俞星臣道:“總之,這第一件案子要麽跟蒙面人無關,要麽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隱秘。除非是將那蒙面人緝拿歸案才能知道真相了。”

陳獻思忖著,突然道:“有沒有一種可能……”

俞星臣跟薛放都望著他。

陳獻看看兩人:“目前已經證實的黃、方兩家案子,都是女人不同意,為了男人卻最終願意了。那……要是這第一件案子的女人咬牙不從呢?”

俞星臣深吸了一口氣:“你是說,這女人不肯答應,就算蒙面人想用丈夫的命來要挾,她也不應?”

陳十九郎道:“是,倘若她寧肯男人去死,也不肯答應呢。”

薛放說道:“那麽那蒙面人一定會殺了男的,開始的時候不是說了麽?”

“可是不管是黃家的案子還是方家,都沒有過這種例子,方煒之所以死,是因為他想反抗。但如果第一個案子的男人沒想反抗……只希望他妻子救自己一命,可妻子反而誓死不從,你猜他會怎樣?”

“錢三娘能這樣就好了。”薛放嗤之以鼻道:“他又能怎樣?一個男的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,已經是無能窩囊了,反而要妻子保護自己,簡直已經妄為男人,也不配為人夫,叫我說,他該死得其所。死得瞑目。”

俞星臣瞥他。

陳獻則笑道:“你啊,你想想姓黃的開始通情達理,後來卻是那個窮兇極惡的樣子,這種涉及臉面跟生死的事情,會把人逼得不像人的。”

薛放皺眉:“你的意思莫非是說,這男人因此痛恨妻子,所以才殺妻?這也太……”

十九郎道:“只是推測。當然也有別的可能。”

薛放道:“假如你猜的是真,那他怎麽又自殺了。”

“殺人之後,憤怒發泄,自然就鎮定下來,殺人者死罪難逃,又或者他愧疚所致,一時沖動連刀刃都來不及轉換就自殺了,也是有的。”

三人沉默。

正在這時,一個侍衛跑了進來:“俞巡檢,薛參將,外頭有個女人來了,說是告狀的。”

俞星臣道:“跟我們何幹。”

“那女人說,他家女兒先前自縊身亡,也系家中兩口夫妻矛盾,懷疑也是跟大人們所查案子有關。”

三人各自驚訝,薛放道:“快把人帶來。”

進來的女人大概三四十歲,愁眉苦臉,一進門便跪倒在地,大叫冤枉。

俞星臣叫她安靜,把事情一一說來。

女人道:“我聽說巡檢司官爺在查南外城的案子,就想起我家雲姐兒來,先前她嫁給了南外城蘇家,本來還好好的,不知怎麽蘇家就要休妻,整天吵鬧的厲害,後來有天我家姑娘竟上吊自殺了,當時還未覺怎麽樣,現在看來,必定是他們家害死的!”

“確定是自縊?”

女人說道:“之前順天府查看過,定了是自縊,可我家雲姐兒嫁過去後並未犯錯,他們家原先也十分誇獎,為什麽就要休妻?這不是逼人上死路嗎?我如今疑心是他們下的毒手。請大老爺們伸冤!”

俞星臣問:“你女兒最初哭鬧是在什麽時候?”

“回大人,是大概兩個月前。”

“那你女兒沒有跟你說過別的話?”

女人垂淚:“那時候我家姐兒一直病歪歪的,像是有心事,我問她怎樣,她、冷不丁冒出句不想活了之類。我只能寬慰她,問是不是女婿出了何事,她只搖頭。我質問女婿,女婿也只說無事,誰知越鬧越是厲害,我便想,一定是他們家薄待了雲姐兒,或不知逼她怎樣,她又不肯跟我說實話,才……才走投無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