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二更君(第2/4頁)

聞北宸眼神一暗:“俞巡檢是什麽意思?”

俞星臣道:“其實聞公子不必擔心,我也不用更驚動別人。倒是無意中聽說了府裏的一件舊聞。”

聞北宸微微警惕。

俞星臣道:“聽說令弟,原先在懷胎之時就曾被診斷有疾,後來,請了一位高人救治,才總算保住了,但也因為這樣,竟又延遲了數月之久才……這個,聞公子難道是忘了,或者是家裏並未告訴過你?”

聞北宸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,一時竟不曾出聲。

俞星臣道:“這件事情,已經過去十多年之久,知道的人當然不多,但只要有心打聽,總是有跡可循的。這些年來,聞侍郎不曾讓小公子學文習武,只是放任他自在嬉戲,京內眾人只以為侍郎是縱容愛子,據我看來,是另有隱情吧。”

聞北宸似乎想反駁,嘴角抽動,卻只輕哼了聲。

俞星臣道:“大公子也不必如此,我只是職責在身,並不是有意為難誰,何況……據我看來,大公子應該對於聞侍郎的決定,並不以為然吧。”

聞北宸一驚:“你說什麽!”

俞星臣道:“聞侍郎愛子心切,一力縱容,昨夜我帶小公子離開府裏的時候,侍郎全然不顧忌別的,只生恐我為難聞北薊。我有一事不解,當時,你跟小公子低語的那幾句話,是什麽?”

聞北宸喉頭微動。

俞星臣知道他當然不會說,道:“其實猜也能猜得到,小公子行事偏邪,但心思並不復雜,他如果有心隱瞞,之前就不會對薛小侯爺吐露實情了。但就在你跟他耳語之後,他到了巡檢司,便開始一言不發,我想,你必定是叮囑了他,叫他不要供述,我說的可對?”

聞北宸當然是否認的。

俞星臣上前一步,目光溫和而辛辣,如同聞北薊所說的“桂枝”之氣。

他緩聲道:“大公子,我想要提醒你,知情不報,可視作同謀。”

聞北宸眼中的驚駭夾雜著怒意,一瀉而出。

巡檢司後廳,小甘站在欄杆前,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看。

她料到薛放把人帶到這裏,未必有什麽“好意”,但偏偏楊儀並沒有怎樣。

好似是默許著什麽。

小甘忖度她心意,就不敢貿然打擾。

可等了片刻,她還是按捺不住,偷偷地探頭往那邊一瞧,卻嚇了一跳。

薛放從後把楊儀抱在懷中,正低著頭,大有輕薄之態。

小甘趕忙回身,手死死地摁著胸口。

正在鎮定,耳畔好像聽見前方院門外有說話的聲音,小甘越發吃驚,後退兩步,沖著那邊低低地咳嗽了聲。

楊儀聽見了小甘那仿佛是提醒的聲音。

望著薛放交握在她腰間的手,楊儀忙敲了他一下:“快放開。”見他不動,楊儀道:“我紮你了!”

薛放正覬覦那點雪白,偏給小甘咳嗽打擾,哪裏肯再放手,聽見楊儀說“紮他”,才疑惑:“紮我?”

楊儀見他還是不動,便從領口抽了針,在他手掌下側輕輕刺落。

薛放抖了抖,本來這點兒刺痛跟蚊子叮咬一樣,他是不打算放手的,可還沒來得及反應,手自動松開了。

楊儀趕忙整理衣裳,又打量周圍,如做賊怕被人發現。

薛放揉著手,細看,連傷口都瞧不出,但心裏又委屈又不信:“你用針紮我?”

楊儀道:“我告訴過你了。”見他滿臉不高興,楊儀把針別了:“這裏是什麽地方,你就只……沒鬧夠,何況前面還不知道怎樣,說兩句就行了……又不是以後不見了。”

薛放聽出她的安撫之意,心裏喜歡,面上卻還道:“要不是因為兩天沒見著,又叫我擔心,我……我只抱了一抱,就紮我,趕明兒我要是……”

楊儀瞪著他,不知他又將說出什麽來。

薛放打住,畢竟怕她真生氣,便道:“你方才紮我哪了,我的手怎麽一下子就松開了?”

楊儀微微一笑:“是指麻穴,刺中後,手上筋脈牽動,會覺著酸麻脫力。只是不會對你有礙的,反而會有醒腦開竅的功效,有時候人昏迷了,還可以用這個來……”

楊儀說著,聲音逐漸低了下去,若有所思。

薛放沒留意,只道:“好啊,真真能耐,竟把這個用到我身上。”

楊儀瞥著他:“若你規矩些,自然用不著。”

薛放道:“那罷了,隨便你用,寧肯你把我渾身都紮一遍。”

楊儀沒細想他這話的意思,因為她心裏在惦記另一件事:“之前聞公子說、昨夜如何,昨夜到底怎樣?”

薛放聽她問起來,便將昨天晚上夜探聞府,中了他的曼陀羅花香等等跟楊儀說了一遍。

楊儀聽到他被花香所迷,雖然他好端端在跟前,她心裏卻甚是緊張,不由握住他的手:“這次果真兇險,如果聞北薊有什麽歹心,那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