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二更君(第2/4頁)

最讓王蟾吃驚的是,在雜亂的夢中,他幹那些事的時候,絲毫不覺著懼怕,甚至帶著無限快意,就好像在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,場景逼真的叫他真假難辨。

這日早上他醒來,頭越發疼,他心驚膽戰,不知如何。

正他的小廝從外回來,他才知道禦史趙世被巡檢司拿去之類的話,顯然是並沒有懷疑到他身上。

偏偏小廝不識趣地問:“公子昨兒去哪了,該不會又去尋芳樓吧,幸虧你沒進去,不然也被人當兇手拿了可怎麽樣。”

王蟾驚怒,忙訓斥小廝,不許他亂說,誰知這麽一動怒,頭更疼了,王蟾無法忍受,又不想驚動家裏人,這才偷偷摸出家門,想找個醫館看一看。

誰知小梅等正按照俞星臣吩咐找人,王蟾本就心懷鬼胎,自然露了行跡,他又是個沒經驗的,不等人問就先亂嚷出來,竟似自投羅網。

聽王蟾說完後,屋內三人面面相覷。

薛放看向楊儀:“那杯茶有問題。”

楊儀思忖:“也許那個婢女……”

俞星臣回頭看主簿,主簿點頭,表示都記錄明白了。

薛放便問王蟾:“那個引你進去的婢女,叫什麽你可知道?”

王蟾不常往尋芳樓,知道的人有限:“沒見過,她也沒說叫什麽。”

薛放道:“那她長的什麽樣兒?”

王蟾擡手扶住額頭:“我……我不記得了。”

“不記得?”薛放詫異。

王蟾茫然道:“真的不記得了,就好像從來沒見過一樣……”

他說了這句,又有點不安:“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見過這麽個人,而泗兒的事又是怎麽樣……我的手上的傷……”

他丟失了自己的記憶,又因為手上的傷跟那逼真的噩夢,讓他惶惶不安。

王蟾懷疑自己就是殺死泗兒的兇手,但內心又極抵觸這個想法。

楊儀方才看過他的手,像是割傷,也有擦傷,好像是在拼命掙紮亂打亂拍之時造成的。

俞星臣問楊儀:“他為何會不記得了?”

楊儀道:“多半是銀針的原因,記憶的好壞,自然跟腦息息相關。”

“那可有恢復的法子?”

楊儀道:“方才我給他服了牛黃上清丸,又用了參蘇飲,外敷了丹皮薄荷散,以清他腦中內熱,消腫止痛,但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,若想恢復,也得看契機。”

俞星臣問了個問題:“他不知道自己頭上被紮了銀針?”

那明明一摸就會發現,而且他一直叫嚷頭疼,竟一點不疑心?

楊儀道:“第一,一般人絕想不到這點,另外,只怕是銀針的原因,讓他下意識地並不往這方面去想。”

俞星臣又問:“那如果將那針拔了出來,他的記憶是否恢復?”

楊儀看他:“你不問若是拔針,他生死如何?”

俞星臣淡淡道:“明知道的事情何必再問。”

想想也是,就算普通人看到頭上插進那麽長的針,也知道不妙,何況俞星臣可是連《雲笈七簽》都看過的人。

楊儀屏息,旋即一笑:“怕是要讓你失望了,拔針後果難料,是否恢復記憶同樣難料。”

這是實話。

畢竟人腦又不是什麽不壞的東西,針拔了出來就可恢復原樣?

顯然不可能。

可楊儀覺著,如果自己告訴俞星臣拔針就能恢復記憶,他立刻會毫不猶豫地去做。

楊儀知道他職責所在,何況這人就是這外熱內冷的性子。

她也沒對他寄予希望,只是本能反感他這樣冷絕理智,此刻,一條人命對俞星臣來說,就是一點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記憶。

就在這兩人在門口說話之時,裏頭王蟾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對了,我記得她的聲音……”

兩人忙都轉頭,薛放問:“她的聲音?”

王蟾看向楊儀:“她的聲音,有點類似於楊大小姐。”

薛放不寒而栗:“胡說什麽!”

王蟾忙道:“我、我不是說像楊大小姐的聲音,只是、只是……她的聲音低低的輕輕的,並不很像是小丫頭那樣、那樣嫩。”

薛放轉身,拉著楊儀出了門。

俞星臣站在門口,眼睛看著王蟾,耳朵聽著門外。

薛放道:“你留在這兒,我要往紅綃閣跟尋芳樓去一趟。”

“你想去找這個人?”

“趙世說房間內有個女子,我們也推斷神秘兇手是個女人,如今又出來個婢女,此人既然能在妓院裏自由出入,當然不是第一次進出,王蟾雖不記得,那裏的人一定知道。”

楊儀道:“你……那你去吧,要留意,小心。”

薛放看她猶疑的臉色,突然意識到她在想什麽,便把楊儀又拉開了幾步:“你不喜歡我去那裏?”

“你是公務,又不是去胡鬧。”楊儀脫口說了這句,又轉開頭:“平白問這些做什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