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一只加更君(第3/5頁)

陳獻的眼睛眯了眯。

孟殘風疑惑:“六七天?是什麽傷?”

嚴仵作再度查驗:“是刀傷,不,看傷口寬度,像是短匕首之類。”

“如何所傷可能看出來?”

“傷口平直整齊……並無拖拽外傷,”嚴仵作的面色也有些大惑不解道:“如果是被人刺傷,受傷之人必定掙動,再加外力左右,傷口絕不會如此平整,這……這看著就好像是死者一動也沒動,但這不可能。”

“為何不可能?”

“看著傷勢,分明不止皮外之上,痕跡頗深,再往下就是心室,就算是皮外傷也是痛不可擋,何況如此重傷,傷者又怎可能不動?就算被人捆著,也要扭動起來,除非是他沒有任何知覺,或者……”

“或者怎樣?”

陳獻心想:“或者這根本就是他自己刺的自己。”

嚴仵作果然說道:“或者是他自己……想尋短見之類。”語氣很遲疑,似乎也覺著不可能。

“六七天……尋短見?”孟殘風自言自語。

葛靜在旁道:“當時照縣巡檢司那場火,是不是也正是這個日子?”

孟殘風嘶了聲:“不錯,正是蕭太康詐死要引那飛屍案幕後兇手出現的日子……難道……”

陳獻盯著孟殘風那兩撇鼠須,咽了口唾沫,神情略有點緊張。

孟殘風眉頭緊鎖:“難道,是這閆一安唆使人謀殺蕭太康不成,怕事情敗露而想要自戕?卻終於沒下了手?”

沒有人注意到,陳十九郎稍稍地松了口氣。

葛副隊忙點頭:“孟隊正推斷不錯!必定如此,這是自戕的傷勢,除了他自己畏罪自殺而沒有下得了手,又能如何?”

嚴仵作聽著他們嘀咕,又去將閆一安的褲子解開。

薛放不想看下去,轉身要出門。

卻聽嚴仵作“咦”了聲。

閆一安的那個楊儀所稱呼的“外腎”,中醫俗稱“陽鋒”的東西,伏在腿間,但竟然有些紅腫糜爛之狀,連帶大腿根都有些奇怪的斑痕。

“這又是怎麽回事?”孟殘風皺眉問。

嚴仵作端詳了會兒:“這像是……被什麽感染所致。”

孟殘風問:“是暗病?”

嚴仵作搖頭:“不像是梅瘡。”

他們所說的這兩個詞兒,正是那些愛嫖/娼爛搞的,有時候會害的一種常見病症。

孟殘風詫異:“那又是怎麽回事。”

嚴仵作皺眉想了半天:“對了,前日從之跟我驗那十裏莊的屍首,曾驗出屍首谷道有精水,必是死者所留,十裏莊那屍腐毒的厲害,也許是從那上面傳到的毒也未可知,十有八/九就是如此。”

他只顧回想,連陳獻向他使的眼色都沒看見。

孟殘風聽完,忽地問:“從之?是何人?”

“啊,那是……”嚴仵作張口,總算後知後覺看到了陳十九郎快要抽搐的眼睛,“回大人,那是我的一位同門,因那具屍首實在難辦,便請他幫了個忙。”

孟殘風似乎還想再問,葛靜則催促:“快再細看看還有什麽。”

嚴仵作遲疑著,終於還是細又查了一遍,終於道:“死者谷道似乎……有過被雞/奸的痕跡。”

葛靜有點後悔自己多余說了一句。

早在嚴仵作翻看那處的時候,他已經走到門口,掏出手帕捂著口鼻了。

連孟殘風也有點不敢直視,只側著頭道:“怎麽看出來的?”

嚴仵作道:“此處有些肛肉略顯外翻而松……”他硬著頭皮說了這句,到底也有些難以啟齒,只含糊道:“總之,多半是有過交/媾之事。”

孟殘風若有所思。

陳獻心跳略快,慶幸薛放先一步走開了。

此刻他輕輕咳嗽了聲:“閆一安曾交代,跟那個沈仵作有過苟且……之前沈暫自縊之前,他們曾經……那樣過。”

葛靜在門口聽見:“好了好了,這不是重點。他身上沒別的傷了吧?”

嚴仵作趕忙扯了死者衣裳蓋住死屍:“回大人,沒有其他傷了。”

“那就好……”

孟殘風走到門口,對葛靜道:“蕭太康的屍首,必須要驗!”

葛副隊拉著他:“何必?蕭太康親手殺了閆一安,方才驗屍也無疑點,你還要查他做什麽?畢竟也是巡檢司的老人,給留點兒體面吧。”

孟殘風道:“你是怕得罪那個薛十七郎吧。”

葛副隊道:“蕭太康是他的師父,薛十七又是這樣年少氣盛重情重義的人,你難道不能將心比心?若是你的師長慘死,要被人脫光了驗看,你會無動於衷?”

孟殘風道:“那也不一定。”

葛副隊嘖道:“別死倔,我知道你不怕薛十七郎,但你有沒有想過,蕭太康跟咱們馮旅帥的交情也是不錯的!你覺著馮旅帥不會網開一面嗎?”

見孟殘風有些猶豫之色。葛靜道:“如果蕭太康有疑點,我斷然不攔著你,可是蕭太康大義滅親,而且是以死明志了,想他這些年在巡檢司,哪裏出過什麽錯?你如此嘵嘵不休地再去折辱人家,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也太無理了?還是說你想拿薛十七郎做個下馬威?所以才故意針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