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 三更君(第3/4頁)

但他卻把這種劣勢,變成了優勢。

大環刀鋒重,且利,所有刀劍碰上,多半會如陳獻的腰刀一樣落得個被砍成兩半的下場。

薛放並沒兵器,而用空手奪白刃的功夫,只是他並沒有真的要去奪蕭太康的刀,而只是以拳對刀。

每當他的拳風襲來,擊中大環刀寬厚的刀身之時,就算是雙手握刀,蕭太康仍是忍不住虎口發顫,整個人都似乎被震得真氣紊亂。

他沒想到竟還有這種刁鉆而厲害的打法兒,自己的氣息不穩,刀鋒失去準頭,薛放又是近身打法兒,又大又重的環刀失去了本來的優勢,反而成了累贅。

就在他有些氣急之時,薛放一招襲來,卻竟是化拳為掌,直奔蕭太康面門。

蕭旅帥驚出一身冷汗,慌忙後退,可薛放這一擊竟是虛招。

他的眼睛盯著蕭太康,右手再度變招,竟是從掌又轉為手刀。

蕭太康先前以為他化拳為掌已是實招,沒想到竟又化為手刀,實應接不暇,若自己不動,這一刀勢必直奔面門。

電光火石,蕭太康被迫仰身直避,不料薛放這右手上的一變再變,仍是虛招。

他的左手靈蛇般襲向蕭太康失去防備的手腕,“哢”地一聲,蕭旅帥疼的悶哼,手上一松,大環刀輕輕松松被薛放奪走。

就在蕭太康心頭一涼的瞬間,薛放縱身躍起,如蒼鷹縛兔,踢中蕭太康胸腹。

蕭旅帥向後疾退,身後王參軍等大叫著上前扶住。

薛放手持蕭太康的大環刀,緩緩落地,冷冷地望著對方。

方才他本來可以一刀掠出順勢解決蕭太康性命的。

蕭太康知道,陳獻也知道。

陳十九郎覺著遺憾,蕭旅帥則……

蕭太康人未起,先嘔了一口血。

他把扶著自己的下屬們推開,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:“成王敗寇,我沒什麽可說的。你動手就是!”

薛放看著他冥頑不靈死不回頭的樣子:“原來人……真的是會變得面目全非,可惡可憎。”

蕭太康哈哈大笑:“你才知道?十七,永遠別太過於相信一個人,那樣你會吃大虧的,這就算是老夫最後教你的吧!”

薛放單臂一振,銀背大環刀在他掌中鈴鈴發聲。

他的身形端直,凜然如劍,微微擡頭睥睨著蕭太康:“我不需要你教!你沒資格教我!”

蕭太康的瞳仁震了震,他的嘴角牽動似乎想笑,卻又沒有真的笑出來,只道:“好……好吧!來,來!你動手吧。”

陳獻恨不得薛放即刻殺了這糟老頭子。

但他這時侯卻在左顧右盼,原來陳獻方才過於投入地看薛放反敗為勝,沒留意身旁,此刻楊儀,還有屠竹小甘竟都不見了,連那只黑狗都不見了。

豆子顛顛地在前面跑。

一邊跑一邊時不時地低頭在地上聞一聞,或者擡頭向著空氣裏嗅動。

屠竹盡量控制著它別叫它跑的太快。

小甘扶著楊儀跟在後面:“為什麽要去找那個小閆主簿?”

楊儀因方才走的過快,心裏又惦記著薛放,此刻又開始咳嗽,額頭微汗。

她擦擦汗,從荷包裏泛出一刻梅蘇丸含了:“我有個猜想,得找到他才行。”

小甘說道:“他走了有半刻鐘了,萬一離開巡檢司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。”

誰知他們並沒有追很久。

就在巡檢司的門口,照縣巡檢司的士兵們在內,雞鳴縣陳獻帶來的人則在外頭。

而在門內,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,正是小閆主簿,他身旁還有個小孩子,卻是沈仵作之子。

豆子見了閆主簿,汪汪地叫了兩聲。

閆一安回頭,望見他們三個,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。

那小孩子則指著豆子:“狗子,狗子……閆叔叔,我爹答應過也給我找一只小狗的,他什麽時候才能許我養一只狗子?”

閆一安低頭看看那孩子天真爛漫的臉,一笑:“去找你娘吧。”

小孩子仍是看著豆子,一步三回頭地去了。

楊儀點頭:“小閆主簿。”

閆一安走回了幾步:“從之先生,怎麽到這裏來了。”

楊儀聞到他身上香囊的香氣,不由又咳嗽了幾聲:“有幾句話想請教小閆主簿。”

“什麽話?”他帶點笑。

豆子自喉嚨裏輕輕咆哮。

楊儀道:“雞鳴十裏莊上……出事的時候,您在哪裏?”

閆一安眯起眼睛,繼而笑道:“那天,我奉命前去後橋,處置一樁私下毆鬥之事。從之先生如此相問,莫非也是懷疑我嗎?”

楊儀道:“那自然是有許多人證的了?”

“確實。”

“小閆主簿莫要見怪,不過是旅帥有命,巡檢司內都要查證……咳,”她說了這句又道:“不知主簿可願一說這毆鬥之事的詳細?”

閆一安沉吟:“說來簡單,不過是王員外家裏丟了一只羊,便以為是鄉民所偷,言差語錯,那鄉民動了手,王員外便不依不饒要拿他坐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