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三更君(第3/4頁)
陳獻點頭:“我也覺著不該。不過……”他看向蕭太康:“蕭旅帥,那幾具屍首如何了?可還在?”
蕭太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苦笑:“想看也看不成的了。之前衙門失火,大家都以為燒死的是元兇,那些人家已經把屍首重新安葬,如今也沒有再挖出來的道理,何況……這個天氣已經過了這麽久,只怕也看不出什麽了,入土為安就是。”’
兩個人一起點頭。
蕭太康抓了抓自己的手背:“總之我知道的就這麽多,剩下的就交給十七你了。”
陳獻望著蕭太康的手:“蕭旅帥的手怎麽了?”
蕭太康道:“之前那夜被煙熏了,有點癢,想來是快好了。”
薛放瞥了眼,卻見蕭太康的手背上有一點微黑的斑痕,確實有點像是被火燎到留下的痕跡。
三個人說了一通,時候不早,各自分別。
蕭太康自回照縣,陳獻送了薛放跟楊儀,約定日後再見。
回城的路上,楊儀始終翻看手中的卷宗,一言不發。
薛放卻反而耐不住了,又湊到她身旁,搓搓手:“以後……再不這樣了。”
楊儀正在想一件頗奇怪的事,沒在意他說什麽。
薛放拉拉她袖口:“你聽見我說什麽了沒有?”
楊儀才回神:“什麽?”
薛放道:“這案子太惡,不管如何我不該拉你下水。”
楊儀訝異:“好好地又說這個做什麽?”
“那屍首……怎麽會有人對那爛乎乎的死屍幹那種事?要不是我心裏清楚不是鬼怪所為,這會兒真寧肯是鬼怪了。”
楊儀把卷宗合上:“蕭旅帥跟你說了?真的是死後才被侮辱的,是奸/屍?”
薛放聽到那個詞。
他盡量避免在楊儀跟前提這個,她居然毫不避諱說了出來。
此刻他的感覺,很有點像是楊登聽說楊儀知道白淳病症的那種反應了。
楊儀卻追問:“蕭旅帥還說什麽了?為何他們覺著是奸/屍,而不是生前所致?”
薛放先是瞪她,繼而捂住耳朵:“好了好了我不聽。”
楊儀發呆:“你幹什麽?”
薛放道:“你行行好,別從嘴裏說出那些字眼來,我可受不了。”
隔了片刻,楊儀才笑道:“旅帥,這有什麽,我們又不是說什麽齷齪之事,越是把這些說明白,越是容易破案,你難道不想盡快找到真兇?”
“我當然想,但……”薛放嘀咕,把手緩緩挪開些。
楊儀道:“這人幹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,一定有個緣故,比如為什麽會是死後被……而不是活著?他為何要選擇死人?”
薛放提心吊膽,還好她沒說的直白:“我覺著,只有極可憎的怪物才會那麽幹。早知道是要捉一個喜歡走死人後門兒的變態,這案子我才不接呢,我也嫌齷齪。”
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,這會兒卻透出幾分難言的委屈似的。倒是有點稚氣未脫少年樣兒了。
楊儀抿嘴一笑。
薛放瞧見:“你笑什麽?”
楊儀沒說,只道:“你還沒告訴我,為何蕭旅帥確定人是死後被……咳。”
薛放狠狠地一咬唇:“你非得打聽清楚是不是?如果那幾具屍首不是下葬了,你恐怕還真的得去親眼看看?”
她用理所當然的眼神看著他:“這是自然了。”
薛放仰頭:“蒼天啊,我真是自做孽不可活。”
楊儀道:“旅帥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扭扭捏捏的?”
薛放嘆氣,板著臉道:“行,我就告訴你明白,因為照縣的仵作,在女屍的、的……咳,發現了男子的、咳咳。”
他雖然用的是“咳咳”,臉卻開始紅了。
倘若還跟從前一樣當她是個男人,自然不至於如此難以啟齒。
楊儀總算明白了他這幾個咳的意思:“哦……”
薛放聽見這聲仿佛是了然的“哦”,心裏有些別扭:“你又哦什麽?”
楊儀不答:“如果這個人喜歡選死人來幹這種事,一定有跡可循。”
“有跡可循?”薛放的注意力總算又回來了:“怎麽說?”
楊儀道:“照縣五具屍首,雞鳴縣一具……我方才看過屍格,照縣的那些屍首,幾乎都是新死不久的人,可是雞鳴縣這裏的,卻已經是頭七,旅帥也見過了,已經是那樣……先前我跟嚴仵作驗屍,也並不用手接觸,雖沒有魚腸或者羊皮手套,也叫他找了幾塊布疊起使用,因為那樣的屍首上,多半是有屍毒,終究有害。”
薛放不知不覺凝神:“然後呢?”
楊儀道:“我猜那個人常幹這些事,身上多多少少也會沾染屍毒,畢竟會有些症狀。”
“什麽症狀?”
“比如最淺顯的……哪裏發癢,或者起疹子之類。不過也未必,看人體質罷了。”
薛放喃喃:“發癢?疹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