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一個加更君(第3/5頁)

一則因為清貧困苦,人口又多,他偏不願意操心這個,都交給內眷操持。而大太太雖把著錢,可在吃的上頭卻又掐的很仔細,那些吃用虧空,多得二姨娘去想法。

另一件事,康曇對兒女們十分嚴格,尤其是對三個公子,大公子康逢春就罷了,康逢冬跟康安,則是每日必得被康曇考問一陣,如果功課做的不好,或者回話回的不對,輕則戒尺,重則罰跪,一跪便是兩個時辰打底兒。

淑娘不願意說別人家的是非,尤其是對逝者,她盡量不摻雜自己的話,只把自己所見所聽告知而已。

楊儀給康安診過脈,小孩子的脈象短促而快,顯然是受驚過度,之前周家也請了大夫給看,也說是驚嚇所致,開了八寶驚風散,已經吃了幾副,今日他既然主動開口說話,想必恢復之日有望。

淑娘沏了紅茶,正在喝,有士兵前來,報說巡檢司已經拿住了毒害康知縣一家的真兇。

楊儀忙起身告辭,淑娘邊送邊說:“回頭我包兩包菌子,叫人給你送去。”

康安跟那兩個娃兒站在門口,聽見淑娘說“菌子”,他突然喃喃地冒出一句話來。

楊儀正疾步往外走,隱約聽見一個字,急忙止步。

孩子的聲音不高,淑娘甚至都沒在意。

楊儀回頭看向康安:“你方才……說什麽?”

康安縮了縮脖子,死死低了頭。

巡檢司堂下,除了段家的大爺段寬外,其他幾個惡形惡相的,自是那日薛放所擒的毛賊。

楊儀因沒見過,不知何人。

薛放並沒有在堂上,只周高南在審問。見楊儀到了,就把她拉到正堂屋後。

楊儀問:“那是些什麽人?”

薛放道:“還記得我跟你說過,我來雲陽路上捉了幾個不長眼的麽?就是他們。”

之前薛放從縣衙出來,送楊儀去周家,心裏始終惦記著一件事。

如今康家的案子,所有線索、證供都已經齊備,甚至連那罪魁禍首鵝頭菌都找了出來,唯獨真正確鑿的下毒之人,卻仍未定。

俞星臣咬定說是康家的二姨娘。

但康逢冬說的好,二姨娘望子成龍,還只望著康逢冬能夠出人頭地,壓大房一頭,她又怎會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害。

除非……二姨娘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。

薛放回想那日他來雲陽路上的情形。

先前出酈陽本就沒帶幾個人,在瀘江折損了幾個,津口留了一大半給楊儀,此時他身邊只帶了四名親隨。

興許正是因為人手少,那些毛賊才敢大模大樣地出現。

當時看到賊人現身,薛放勒馬冷眼。

為首的摸著下頜,色眼迷離,口角流涎:“昨晚的夢真真靈驗,這不是現成的美人送到嘴邊?”

原來他們不僅是因為看薛放帶的人少才敢露頭,還是色迷心竅。

薛放身後四個親隨哪裏容得了這個,正要縱馬上前,卻給薛放制止。

他雖不語,卻在心裏盤算這幾個人該怎麽死。

不料那些賊徒以為他是怕了,另一個便恐嚇道:“實跟你們說,前方雲陽的康知縣一家子都給咱們解決啦,你識趣的快快下馬,哥哥們或看在你生得俊俏,會好好的疼……”

薛放聽見提雲陽康知縣,這才開口:“你說什麽,康知縣滅門案,是你們幹的?”

眾賊有恃無恐,得意大笑:“騙你不成?姓康的幾次三番為難我們,這下去見閻王,徹底消停了。”

這句話救了他們的性命。薛放一揮手:“要活的。”

根本不必十七郎出手,一刻鐘不到,地上就橫七豎八的,哀嚎不絕。

還有一人見勢不妙想逃向山上,薛放打馬上前,接過一名侍衛遞過來的腰刀,向著那邊直扔出去,刀柄正中那人後心,啪嗒,從半山上掉了下來。

薛放跟楊儀說道:“當時我來到雲陽,正好姓段的兩個在哪裏受審,這些賊徒又只說自己是說大話,加上他們身上也背負命案,老周就先將他們收押了。”

“真是他們幹的?”

“我本以為確實是他們胡吹大氣,可總覺不放心。果然他們跟段寬說起康家的事情,顯然是段寬買兇。”

當時薛放聽周高南無意中說起段寬跟那幾個毛賊“說話”,便更覺著異常。

那獄卒是故意去告訴段寬要被放出的消息,群賊聽見自會反應,果然在他們的對話之中露出了馬腳。

薛放道:“如今只能從他們嘴裏撬出真相,到底是他們殺人,還是他們下毒。”

楊儀看了一眼正堂,說道:“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旅帥,先前我在周家要走的時候,康小公子說了一句話。”

康安的那句話淑娘沒聽見,楊儀只聽見零星的字,再問,康安就不敢說了。

幸虧他旁邊站著周家兩個機靈孩子,兩個小家夥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告訴楊儀:“小安說的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