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第2/5頁)

原來這穴道都在眼睛周圍,煙灰又是黑的,這般塗抹起來,就如給薛放加了個大大的黑眼圈。

幸虧薛放自己看不見,而楊儀又取了布條給他重新把眼睛蒙起來:“如今尚未恢復,不可用眼過度。”

屠竹壯膽道:“楊先生,這個真的有效?”

楊儀道:“我給你的這一副藥,雖然是袪毒活血的猛藥,但對於眼睛外敷還是藥性太烈,且又帶幾分毒性,被燒過之後,毒性散去只存藥性,正好適用……你該知道艾炙吧?這種法子,跟艾炙異曲同工。”

屠竹跟斧頭不約而同地點頭:“聽先生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。”

薛放嗤地笑:“還不滾出去呢。”

等那兩人跑出去,薛放才道:“多謝先生費心解說。”

楊儀心中暗自感慨。

原來她用藥極怪,而薛放雖然聽見卻並不過問,可見用人不疑。

正好屠竹問起,她便借機故意地把這藥理解釋了一遍,也有些“投桃報李”的意思。

沒想到薛放竟然會意。

那邊屠竹跟斧頭跑了出去,特意離房門處遠了些,斧頭才笑道:“我的老天,十七爺的樣子真是……那樣一張俊臉,卻像是被人用墨畫了兩個黑眼圈。”

“我們家鄉山裏有一種黑白熊,眼圈就是黑的,倒是有點……”屠竹捂住嘴不敢說下去,忍笑道:“楊先生用藥實在神乎其技,令人佩服。”

兩人說著,卻見個老者從前頭經過,屠竹忙斂了笑,立直了:“桑老爺子。”

那桑老爺子個子不高,精瘦,稀疏的胡須,瞥了屠竹一眼剛要走,忽然問:“你們剛才說的楊先生,就是給旅帥治眼的那個?”

屠竹沒想到他跟自己答話,趕忙道:“是,方才還命我燒制了一味藥給旅帥……”

“燒制?”桑先生仿佛有些興趣:“細說說。”

等屠竹把楊儀的話詳細轉述了一遍後,桑先生才又邁步往前去了,看他的方向,竟是去找薛放。

斧頭小聲道:“那老頭子是誰?”

屠竹噓了聲:“桑老爺子是酈陽縣的仵作,旅帥都對他客氣三分,不可無禮。”

前方桑先生進了院子,才走到門口,就聽楊儀說道:“這中空銀針來之不易,以免有失,我要盡快給安平堂送過去。”

“叫他們送就是了,何必再多走一趟。”薛放回答:“先前你跟隋嬤嬤出去半天,這次出去誰知又會如何。”

“我不去曹家。”

薛放道:“你實話實說,你去安平堂是不是還有別的事?”

楊儀頓了頓:“不瞞旅帥,我是想請教請教,這中空銀針如何打制。”

“你也想要?”

“雖然不常用到此物,但總是有備無患。”

說到這裏,薛放沖著門口:“是……桑老爺子?”

楊儀才發現門邊多了個人,轉頭,卻見是個身著黑衣其貌不揚的老者,聽見薛放出聲,他微微躬身:“旅帥。”

“進來說話。”

桑冉進了門,隔著五六步遠:“先前那兩具屍首,其中那個毀容的昨日已經看過,後面這具,是撞破頭身亡又被扔進了井內,並無可疑。”

薛放道:“勞煩,還有一件事,毀容的那個……她的臉上當真看不出別的痕跡了?”

桑冉道:“旅帥指的是什麽?”

薛放不回答。

桑冉呵了聲:“看樣子旅帥是真的用心了,不錯,方才我又重新檢看了一遍,因過了一天肉皮扯緊,倒也看的更清楚了些,除了貓崽子們的啃咬外,確實有兩處痕跡,仿佛利器所傷,傷口頗為平整。”

薛放之所以不答,就是怕誤導或者“提醒”桑冉,如今他自己說出來,豈不是跟楊儀先前的推論一樣了。

“桑老爺子,”薛放又問:“我還有一件事不解,光是劃破了血肉,是不是會讓貓兒發瘋似的去撕咬?”

桑冉搖頭:“不會。哦……除非那些貓餓極了。”

薛放道:“那有什麽法子能讓沒那麽餓的貓幹出這事兒呢。”

“只要願意,法子當然多得是,比如據我所知,本地就有一種貓兒草,貓聞到之後就會撲嗅不止。如果……再加上些腥氣的東西,很容易引得貓兒發狂。”

“貓兒草這種東西,可是罕見之物?”

“並不,據我所知有些養貓多年之人都知道,也容易找。”

薛放籲了口氣:“多謝指教。”

桑冉的唇角牽了牽,目光投向旁邊的楊儀:“不敢當,這些事情旅帥不是已經知道了麽。”

薛放知道這老頭子十分精明,便一笑:“有道是偏聽則暗,兼聽則明,一個仵作,一個大夫,既然你們都這麽說,想來無誤了。”

楊儀退出房中,不多時桑老爺子也跟著走了出來。

他走到楊儀身邊:“是你看出了屍首的臉被劃傷在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