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(第3/5頁)

薛放垂眸仿佛思忖,馬老二見狀,心頭不由一喜,便回頭看向自己的哥哥,想看哥哥是何主意。

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,薛放已經踱到旁邊隋子雲身側,他出手如電,將隋子雲的腰刀抽出,電光火石間向著前方揮出。

腰刀雪亮,陽光下旋轉著向著馬老二沖去,馬老二剛剛跟馬老大的目光相對,就看到馬老大張開嘴,好像叫了聲什麽。

與此同時他的脖子上一涼,馬老二垂眸,卻見一樣閃著光之物,從他的肩頭削過,勢頭不減,徑直奔向馬老大。

誰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何時,幾乎只是在一眨眼的瞬間,馬老二已經撒手倒地,馬老大本來向前沖,見勢不妙剛要閃,那把帶著血的刀已經掠到跟前,他倉促地扭頭,刀刃從他臉頰邊上擦過去,帶飛一大片皮肉。

曹方回也幾乎是在馬老大受傷的時候才有所反應,他趕忙閃身後退,先把地上那小孩子抱起來,狼狽地避開到旁邊。

而他還沒站穩腳,本來在外頭的薛放已經踩著馬老二的屍首跟著掠了進來。

後來,隋子雲大力稱贊曹方回當時的臨危不亂,多虧了他引開了馬家兄弟的注意力,才能在不傷及百姓的前提下拿下二賊。

曹方回卻看著薛放苦笑道:“小弟哪裏是什麽臨危不亂,只是因為那孩子……頗有點像是我家弟弟,所以不想他受傷,才勉強跟旅帥……本以為旅帥也是那種愛財而為仕途著想的,必會答應我的條件,誰知我竟也成了旅帥的棋子了,真真是我小看了旅帥。”

薛放當時也在場,聞言道:“你說什麽條件?”

曹方回陪笑道:“就是旅帥所說的賄賂,沒想到旅帥真是難得的清官。”

薛放道:“賊人已經給除掉了,你那就不算賄賂了,該給的別忘了送到巡檢司。”

曹方回背著突然而來的竹杠敲了下,目瞪口呆。

隋子雲在旁雪上加霜地笑著道:“我先多謝二爺對於巡檢司的厚愛。”

後來一來二去,大家都熟悉了,曹方回時不時地果真也送些好馬、鞍轡,草料乃至於酒食之類的往巡檢司。

起初隋子雲還提防著,怕他是有所圖,後來才發現他不過是個熱忱之人,跟其他人不同,他並無任何作奸犯科之事,且就算是曹家的人有個什麽差錯叫他求情,他也從不徇私來找隋子雲跟薛放的麻煩。

有一次隋子雲問他為何不開口,曹方回道:“先前說仰慕旅帥,不過是客套話,但如今……越是相處,越覺十七郎的可貴難得,我……我甚敬愛之。我怕我一旦開了口,彼此連朋友都沒得做了。何必為了些瑣事,白白沒了心儀的友人。”

他竟是個極其清醒的人,所以連薛放也高看他一眼,有時候一些不涉及王法官司的事情,但凡能幫的,不用曹方回開口相求,薛放便叫隋子雲去給他行個方便,一來二去,彼此的關系竟是比手足至親還要親近些。

隋子雲這邊跟楊儀說著,兩人轉到了曹家門口。

正有個人急急地從外回來,猛擡頭看見隋子雲,趕忙過來拱手:“隋隊正怎麽在此。”

隋子雲道:“曹管事為何行色匆匆?”

曹管事小聲道:“自從二爺出了事後,三爺便病倒了,先前服了藥反而更重了些,我方才又去安平堂打聽方子來著。”

隋子雲心頭一動,看向旁邊楊儀:“若說大夫,我身邊的楊先生便是難得的。”

“這……這位先生也是大夫?”曹管事忙看向楊儀。

楊儀略一點頭。

曹家的這位三爺,就是曹方回的親弟弟,今年才只七歲,喚做曹墨。

自從曹方回失蹤之後,曹墨當日便開始發熱,夜間驚哭,又時常昏睡不醒,口角流涎。

起初以為是受了驚嚇,便叫了人來禳解,誰知無效,於是又請大夫。

大夫因他流涎水不止,又常高熱,神志不清,便診斷為傷寒,於是防風通聖散,外加朱砂,天南星等制成的鐵粉丸輔佐治之。

然而毫無起色。

曹管事陪同,隋子雲跟楊儀進了曹府。

來至曹三爺房中,正丫鬟捧了空了的茶杯退下,見管事問起便道:“先前小公子醒了,一直說口渴,喝了三碗水才罷。”

楊儀聞言,上前給小公子診了脈:“這非傷寒,乃是脾虛所致。先前的藥不可再服。”

曹管事睜大雙眼,隋子雲點頭:“那要用何藥?”

楊儀道:“去要七味白術散,嗯……去掉木香不要。”

曹管事將信將疑,趕忙叫人前去抓藥。

隋子雲拉著他,低語了幾句,曹管事臉色凝重點頭。隋子雲便走到楊儀身後:“先生可想跟我去看看小曹出事的房間麽?”

曹方回的院子,就在曹三爺的院子旁邊。

事情發生後,一直上著鎖,曹管事叫小廝去把開鎖的叫來,自己擦擦額頭的汗,小聲道:“其實府內的人都在議論,懷疑我們三爺是被鬼纏身了,畢竟……那女子是被二爺所害,如今二爺逃了,冤魂不散的自然來侵擾小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