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第2/2頁)

等村民們把藥抓回來給孩童熬好服下,奇跡並未發生。

尤其是之前暈厥的那孩童光兒的氣息已經漸漸地微弱了,渾身冰涼,命懸一線。

楊儀過河之時,村中已經有人得知消息,許多村民手持棍棒等物沖了出來,紅著眼等在河邊。

薛放看不到河邊那烏泱泱的人,卻在流動的河水之外聽見許多嘈雜的辱罵叫嚷。

他似笑非笑地哼了聲:“楊先生,你人緣好的很啊,才離開了一宿,他們就想你想的聚眾而出,列隊歡迎了。”

楊儀惦記著那幾個學童,不想聽他的揶揄:“情形不知如何,旅帥且請在此處等候。”

她又吩咐圓兒跟豆子:“你們兩個就跟著旅帥在此,我處理了事情後再說。”

原來楊儀因不曉得村中的情形如何,心想萬一有個妨礙,豈不連累了這才出魔窟的小姑娘,豆子更不消說了,別因自己被無辜牽連。

至於十七郎……他當然是個通天的人物,可如今是個“瞎子”,身邊只帶了兩個聽使喚的兵。

就算他有蓋世之勇,但自古卻也有一個詞:眾怒難犯。

楊儀說完轉身要上船,腳才邁出去,腰帶突然一緊!

原來是薛放突然從背後抓住了她的腰帶。

當然,十七郎畢竟看不見,所以抓住的也不止是腰帶而已。

不知是他的手太大呢,還是楊儀的腰太細,他這麽憑著直覺一抓抓住的,幾乎是她一把後腰了。

不管如何,薛放稍微用力,竟生生地把她拽了回來。

楊儀雙足幾乎離地,倉促後退,幾乎撞入十七郎懷中。

他身上有一點很淡的汗意,又不像是單純的汗意,因為不難聞,倒有些像是被海風吹的海水的味道,底下若有若無又夾雜著一絲薄荷氣,真是又醒神,又頗為驚人。

薛放毫不避忌地垂首:“先生什麽意思?”

“旅帥你先、請放手!”楊儀手足無措,而且衣裳都給他揪了起來,領子被拉扯的勒在脖頸上,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。

楊儀知道只要薛放願意,他可以跟抓起王玨一樣,不費吹灰之力地把自己拎起來扔入清河之中。

薛放呵了聲:“我才弄明白,原來你是想撇下咱們,自己跑過去蹚渾水看熱鬧。”

楊儀把領子扒拉了一下:“不是!我是為了旅帥著想……”

“你要真為我著想,就別自作主張。”薛放的聲音壓低了些,好像帶點威脅:“再敢扔下我,我就把你扔到河裏去,管你能不能救命。”

真是秀才遇到兵,有理說不清。

楊儀聽見自己的上下牙齒對在一起,發出響聲,只是分不出是咬牙切齒,還是嚇得打戰。

突然,薛放的袖子被拉了拉,是苗圓兒。

小姑娘仰頭望著薛放,眼睛亮晶晶地,她怯生生的:“哥哥不要生氣,不要把姐姐扔到河裏去。”

薛放一愣,不知為何,握著楊儀腰的大手突然松開了。

楊儀略有點狼狽地“著地”,她來不及整理衣襟,先看向苗圓兒。

果然薛放問道:“你方才叫她什麽?”

苗圓兒抱住楊儀的腿,依偎著她,嫩聲嫩氣地喚道:“姐姐呀,姐姐。”

“圓兒!”楊儀的心跳都要停了,不知苗圓兒為何竟有此“神來之筆”。

她趕忙回想,是不是自己不經意在哪裏露出了破綻,給小姑娘察覺了?

楊儀顧不上理會別的,也沒察覺豆子已經在他們“拉扯”的時候,早先輕巧地跳上了小船,此刻正跟船夫一起“好奇”地看著他們三個。

圍觀的,自然還有一河之隔的氣勢洶洶的蓉塘村民們。

這邊,薛放稍稍俯身。

系在腦後的蒙眼布條自肩頭蕩落,隨風撩動,有幾分飄逸如仙的意境。

他問:“你為什麽叫他姐姐?”

楊儀的手抽了抽,要去捂住小姑娘的嘴。

幸虧薛放的眼睛看不見,不然只憑著她此刻的反應,就會知道那個答案。

作者有話說:

儀姐:到底是我哪只馬腳露出來了呢

十七:手,腰,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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