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(第3/7頁)

鄭西野眸色寵溺,伸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臉:“嗯。”

小姑娘興高采烈地跑走了。

後面的包車師傅看到鄭西野停了車,也跟著將車停靠在路邊,抽著煙休息。

白陸幾人也是第一次見藏羚羊,稀罕得很,也顧不上高原反應難受,下了車沖到許芳菲身旁,拿出手機拍照錄像。

“藏羚羊原來長這樣。”

“瞅你那沒見識的樣子,以前在動物世界沒看見過?”

“動物世界都是錄播,能跟這幾只活靈活現的比麽?”

“哈哈,多拍幾張,拿回去給我閨女看。”

……

技術支援組的組員們遠望著河邊的藏羚羊群,說說笑笑。

這時,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,有些警覺地問道:“你好,請問你們是遊客嗎?”

許芳菲轉過頭。

望見前方的小路上走來兩個男人,一個高一個矮,穿著舊兮兮的大棉襖子,短發粗硬,身形敦實。積年累月的高原風沙模糊了他們的輪廓,黝黑了他們的皮膚,也粗糙了他們的五官。

奇怪的是,這兩人看著其貌不揚,說出的國語普通話,卻極其標準悅耳。

“哦,我們是當兵的。”白陸笑著回答那個高個兒男人,“準備去前邊的邊防營,路過這裏,覺得這些藏羚羊好看,就想拍點兒照。”

聽見這話,兩人注意到停在路邊的越野軍車,眼神裏的警惕和戒備這才消逝。

他們雙雙露出笑容,說:“可以,拍吧。也是你們運氣好,我們在這兒這麽多年,都很難一次遇見這麽多只。”

說完,兩個糙漢子沒再多留,又踏著步子,沿小荒路慢悠悠地離去。

幾分鐘後,一行人上車繼續趕路。

許芳菲系好安全帶。

鄭西野發動了汽車引擎,隨口問:“照片拍得怎麽樣。”

“挺好的,這裏真的很好。”許芳菲手指滑屏幕,翻閱著相冊裏的藏羚羊照片,突然想起剛才的小插曲,便說:“剛才我和白陸他們拍照的時候,有兩個男同志過來,問我們是幹什麽的。”

鄭西野:“那兩個人應該是附近保護站的。”

許芳菲起初沒回過神,問他:“什麽保護站?”

“這一片是藏羚羊的棲息地,早些年盜獵猖獗,國家就在這兒設了一個野生動物保護站。”鄭西野說,“那些隊員有些是本地人,有些是外地來的志願者。”

許芳菲恍然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許芳菲忖度兩秒,又好奇道:“現在法律這麽完善,保護站的同志也這麽盡心盡責,盜獵分子應該很少了吧?”

鄭西野回答:“少,不意味著沒有。”

許芳菲突然有點擔心:“所以,保護站的同志們依然會和盜獵分子起沖突?”

“嗯。”鄭西野開著車,雙眸冷靜而平淡地直視著正前方,答話的語氣也稀松如常,“我都遇上過他們發生兩次槍戰。”

許芳菲大驚失色:“槍戰?”

鄭西野:“盜獵的人有槍,保護站的人當然也得有。”

許芳菲眉頭緊緊皺起:“那豈不是會有傷亡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……”許芳菲心驀的一沉。

片刻,鄭西野側目,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崽崽小同志,高反,盜獵,槍戰,傷亡,只是這片土地的冰山一角。你很快就會明白,這地方究竟為什麽會被叫做‘雪域葬歌’。”

*

雲城城北,地下拳擊俱樂部——煙雨。

“煙雨”俱樂部的名字,是好幾年前唐玉給取的。唐玉喜歡風雅,俱樂部重新裝修的那段時間,她又正好在讀詩人李中的《江南春》,尤愛其中那句:水果樓台晚,春郊煙雨收。

大BOSS讓她給這俱樂部起個名,她順口就說了“煙雨”兩字。

唐玉是黑彌撒的私人助理,跟在黑彌撒身邊已經好些年,經常幫黑彌撒處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宜,頗得黑彌撒的信任與喜愛。

唐玉要給拳擊場取什麽名,BOSS自然應允。

可別看“煙雨”這名字挺溫潤,綿綿細雨潤如絲,仿佛顯盡水鄉的柔美,俱樂部本身,卻與“柔美”二字半點不沾邊。

高档法式的裝潢,華貴高雅,內部整體構造仿的是悉尼歌劇院。然而,與這份典雅格格不入的,是正中央那個鐵籠造型的拳擊台。

黑彌撒深諳人性之道,這個地下拳場,是供上流社會人士宣泄欲望的天堂。

他讓他們戴上面具,喝著紅酒吃著鵝肝,披上華麗的人皮,看最原始最血腥的格鬥生死局。

白日裏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總裁、新貴、精英,每當夜幕降臨後,就變成毫無人性的野獸,呐喊,下注,盡情享欲,在面具的遮掩下回歸真我。

這種場面,總能令黑彌撒身心愉悅。

上午十點多,煙雨拳場內空空如也,沒有一個客人。沒一會兒,背後一扇鐵門打開,一個身形魁梧的外籍壯漢緩緩走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