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五章(第2/3頁)
莊家們這一晚白蹲便罷,若真賭局黃了,他們還得賠錢。
見二人一直在聊天,草叢裏的人不由急道。
“哎呀裴霽怎麽這麽墨跡,東西到底給不給啊,都在懷裏捂了一晚上……哎呀,插上了,插上了!”
遠處高亭,郝嫻獨倚憑欄,仰頭望月,身後裴霽擡手,輕輕將一枚金簪插於她斜髻之中。
金簪上的鳳鳥壓著她發髻向下墜了墜,顫動著流蘇羽翅,便是不近觀,都能見其上溢彩流光。
不請自來的觀眾們還未來得及高興賭局已定,便齊齊一聲輕呼。
只見郝嫻一個轉身,竟用腳勾著裴霽衣擺,將他引著俯身撲向自己的面頰,而裴霽也不去伸手撐住身下圍欄,而是一手拖住郝嫻後頸,一手撫上她腦後,或輕或重的揉捏起來。
亭間紗幔垂落,將二人若隱若現籠入其中,與月下陰影混在一起。
雖遮住了二人大半身形,卻更添一層曖昧迤邐,交疊的人影搖來擺去,忽緩忽急,夜風又吹來幾聲似有似無的壓抑悶哼,直叫人遐想無窮。
草叢內修士們先是呆愣半晌,然後一個個化身尖叫雞。
“記下來記下來,實錘了這是!”
“媽呀媽呀,不愧是天之驕子,就算做那事,也做的格外含蓄唯美,不一樣就是不一樣!”
也有些修士想到了最實際的地方。
“學到了!感謝大佬,以後我畫春宮圖,又多了一個新姿勢!”
*
亭內。
郝嫻也化身尖叫雞。
“哎呀疼、疼,你慢點!”
裴霽咬牙,額頭已沁出薄汗。
“別動,我叫你別動,我輕一點,你先忍著些。”
郝嫻眼角落下幾粒淚珠。
“裴霽,我要是禿了頭,我恨你一輩子!”
裴霽第一次給人戴發簪,又因自己莫名的小心思緊張的不得了,沒找對方向,直接戳到了郝嫻的頭皮。
他送郝嫻的這柄鳳簪是在地界時偷偷買的,本是法器,自然就是個尖簪頭,即便沒用力,也把郝嫻紮的生疼。
郝嫻回過頭就想罵人,卻不料腦袋擺動的太快,鳳簪上流蘇裝飾又多,一不小心,就給勾在了亭子裏的紗幔上面,當時就把她人拽的向後仰倒。
郝嫻手扶著腦袋,重心不穩,腿自然就往起擡,蹬住了裴霽的衣擺。
而裴霽見自己傷到了郝嫻也慌了,趕緊湊過去身子,一邊托著她的頭,一邊給她去解纏在頭上的紗幔。
然合歡宗攻擊法器效果或許欠佳,這些亂七八糟的裝飾品質量倒是好,扯了半天沒扯斷半縷,反是跟鳳簪越繞越緊,成了一團亂麻。
郝嫻羊毛卷都快被他扯成了離子燙,氣的恨不得給他兩拳。
“你就不能把發簪從我頭上拔下來,再慢慢解?!”
裴霽臉一紅,趕緊將郝嫻頭發上的東西都取了下來。
郝嫻本就不怎麽會盤發,只松松垮垮用木筷子盤了個基礎款,叫他一拆,頭發徹底披散了下來,好不淩亂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
郝嫻一邊揉頭皮,一邊謝謝他的禮物:“下次送禮,你可以直接遞到我手裏,真的。”
裴霽沒說話,只是氣鼓鼓的看著她。
唇瓣似被他自己咬了許久,特別紅,還有點腫,竟壓過那身紫色衣裳,成了他身上最亮的顏色。
不知為何,郝嫻心裏突然漏了一拍。
“我、我先走了,師父叫我。”
*
草叢中眾人。
“嘖,裴霽好像也不太行啊,就這麽點時間?”
“得了,別酸了,人家看重的是質量,一息更比六息強!”
“西風兄,你位置最好,留影石記得最清楚,借我刻錄一份行不行?”
“行,十枚靈石,珍藏版,謝絕還價!”
………………
這次送禮,是天才裴霽人生中難得的滑鐵盧。
他被覺羞恥,連招呼都沒同郝嫻打,連夜便拉著宗門眾人離開了合歡。
而就算他同郝嫻打招呼,恐怕郝嫻也沒時間同他道別。
合道大典一結束,萬樂天便將邱從雲與她召進了掌門大殿。
“前段時日,斷雲門那兩位女修為何鬧事,不用我說,前因後果你二人應已知曉。”
萬樂天難得嚴肅一回,搞得郝嫻也很緊張。
她點點頭:“是,郝嫻知道。”
萬樂天嘆氣,做深沉哀傷狀。
“都是我合歡實力不濟,無法護得了你師徒二人,身為掌門,我甚覺慚愧。”
郝嫻和邱從雲自是搖頭,只他二人都不是能說會道的性子,見對方這樣,也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似乎在這樣的場景下,無論說什麽,都顯得有幾分虛偽。
萬樂天沉默半晌,轉身背對二人。
“合歡護不住你們,卻也不願再害你們任人羞辱,今晚過後,你二人便離了宗門吧,他斷雲門若來尋人,我便說不知你們去處,她若發火,盡管發在我身上便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