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搜查令

“我說啊……”

聽到趙錯開口,還低著頭看卷宗的成祎沒辦法再裝聾作啞,有些無奈地說道:

“張銀堂你們幾個不要把小公爺帶壞了,好好的十八歲少年郎,流連風月怎麽能行?”

“年輕人不要太節制。”

對於去飲碧畫舫很是意動的吳之義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
“咳咳!”

張銀堂見頭兒就要發飆,連忙幹咳一聲搶占發言時機,拿出了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
“成祎一等,咱們早上那會不還說著有人舉報飲碧畫舫偷販私鹽的事兒嗎?雖然隱名檢舉不受理,但有案不查豈不是成了庸官?我等此行乃是暗訪!”

“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是吧?”

成祎頓時氣笑了,但這種事他也不好管太多,說罷之後也只能擺了下手。

“明察也好暗訪也罷,萬不可沖動行事,你等要護好小公爺知道嗎?”

“遵命!”

張銀堂沒個正形的高聲說道,趙錯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成祎點頭,然後跟著他們兩個出了廳房。

“我和你說,飲碧畫舫的新頭牌紫衣姑娘,長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,小公爺若是有意,今夜便可為她梳攏。”

張銀堂侃侃而談,趙錯對他的話基本左耳進右耳出,見過了妖族公主以及當朝太後,他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女人能影響他拔劍的速度了。不過小公爺表面上還是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神情。

“對了。”

趙錯突然想起了早上在門外偷聽的時候,張銀堂等人說起飲碧畫舫背後之人的時候好像極為忌憚?能讓執刑司都不敢輕舉妄動的也只有皇親國戚了吧?

“張兄吳兄,那飲碧畫舫的東家是何許人也?我們執刑司也招惹不得嗎?”

趙錯直接問道。

“這……”

張吳二人臉色同時一僵,而後張銀堂率先反應過來,壓低聲音的道:

“那人雖說並非什麽王公大臣,但是身份卻更加特殊,惹不起啊!沒有實質性依據,絕不可在飲碧畫舫中胡來。”

“銀堂說得極是。”

吳之義也面色凝重地附和道。

“莫要賣關子。”

趙錯沒好氣地拍了下他們的肩膀。

“且聽我細細道來。”

張銀堂也和他勾肩搭背。

“小公爺可知焰夫人?”

“不曾聽說。”

趙錯搖了下頭。

“這事還得從宣帝陛下開始說起。世人皆知先帝仁慈,山陵崩之際仍不忘舊人,不忍萬歲之後宮人殉葬,特留下遺詔允許未生育的嬪妃出宮自謀生路。”

“心如大地!”

趙錯忍不住贊嘆,不過就憑這位虞宣帝放任出了如今的太後娘娘這一點,史書上應該就得被寫得半白半黑了。

“那位焰夫人就是先帝遺孀?”

他又有點疑惑了,那飲碧畫舫後的東家只是這一條身份的話,不足以讓執刑司投鼠忌器吧?未誕下兒女的宮中人在這時代可什麽也不是,通常來說陪葬就是最終歸宿。

“不僅如此。”

吳之義一臉凝重地接話。

“焰夫人在入宮之前,乃是道宗三宮中的通幽宮的弟子,她的師尊如今更是做到了國師之位,相傳她與太後娘娘是同一批秀女,有過恩怨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

趙錯額角冒汗,這位焰夫人和太後有仇在他看來才是重點,得罪了那個女魔頭還能活到現在就已經不簡單了。

“不過……”

他有點納悶地道。

“先帝遺孀怎麽還做起皮肉生意來了?”

“格局小了。”

吳之義搖頭。

“據我們執刑司的內部消息,大虞超過七成的茶樓客棧以及各種風月場所,都是那焰夫人的產業,說她是天下第一女掌櫃都不為過,不知多少男人想娶她回家。”

“也就只能想想了。”

張銀堂有點可惜地搖頭。

“先帝親自冊封的焰美人,就算如今已是自由身,但有誰真的敢碰這種身份的女子呢?更何況她還是道宗弟子,高高在上啊!”

三人一路閑聊著,在天色漸漸暗淡之際來到了燈火通明的月壩湖,幾艘美輪美奐的畫舫在夕陽下停靠於岸邊,喧鬧聲開始熱烈起來,走近後便看見滿樓紅袖招。

趙錯甫一進入飲碧畫舫,空氣就陷入了短暫的安靜,但是很快又恢復了躁動。

沒人想來觸這位剛剛遭劫的趙小公爺的眉頭。

“幾位官爺請坐,待會紫衣姑娘會登台唱曲,先喝點小酒助助興。”

於是三位執刑官便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,張銀堂故作大氣地叫了一壺最便宜的酒,吳之義面不改色地點了一碟花生米。

趙錯覺得自己雖然有錢但也要平易近人才行。

所以什麽也沒要地開始蹭起了他們的酒和小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