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4章 劍意疊加生生不息

春和日麗,碧波無垠,張聞風手捧玄元劍,虛踏海面孑然緩行。

與徒弟探討分析法寶和尚一拳疊加六股勁力的玄妙,他亦觸類旁通有所得,這些日子便從山頂走下,來到零星島北面海域,嘗試疊加他最熟悉的流水劍意。

他默默思索揣摩,積蓄劍意,每次出劍聲勢驚人,水浪滔天。

夢魅老頭大部分時間陷入沉睡,在珠子內裏苦苦煎熬,十余日方能醒來一次,即使這樣,遊夢長仍然堅持接受念力沖刷洗滌。

在海面修行至中午時分,見天色漸暗,烏雲飛奔,他往島方向返回。

海上普通風暴無常,待了這麽長時間,他已經習以為常。

走回島邊,豆大雨滴噼啪打下,狂風掀起丈許高的海浪,一波接一波沖擊礁石峭壁,張聞風叫了一聲:“徒弟!”

一道身影從沸騰翻湧的水下沖上空中,水清如一身勁裝冒出騰騰白霧熱氣,她甩著頭發上的水珠,笑道:“師父,我領悟了一拳使出兩股勁力疊加的法子,就像水浪起伏,一波未平另一波已生,也不知對不對?”

張聞風贊許道:“法寶大師沒有說錯,你在武道拳意領悟方面極有天賦。”

水清如卻不同意,叫道:“師父,我在水下還學會了您教的流水劍意,我更喜歡做一名仗劍走天下的劍修,多氣派啊。”

“哈哈,隨你喜好,收回我剛才的話,徒弟你的劍道天賦不比武道差。我先回去了,你在水下修煉注意歇息。”

“您放心,我心中有數,趁著感悟新鮮,我多待些時候再回,您慢走。”

兩人說了幾句話,水清如身上裹著遮掩窈窕身材的水氣跳落海中。

風浪越發狂暴,驚濤拍岸,天色昏暗如夜。

張聞風用不著在風暴雨天感悟修行,他回到院子燒了一壺茶水,優哉遊哉傾聽狂風嗚嗚呼嘯,欣賞暴雨如注。

喝完茶水,在桉桌上鋪紙潑墨,隨興用大寫意手法描繪驚濤巨浪沖襲礁石的畫面,筆下大開大合,重氣勢而不重形態,畫到後面沉浸其中不覺融入流水劍意,海浪一波疊一波,將一張差不多完成的畫卷塗抹得面目全非。

待得將毛筆畫禿,停手的時候,桉桌上墨水淋漓,刻痕道道,畫紙早就畫得稀爛。

他放下立了大功的禿筆,嘴角露出一絲恍然笑意。

劍意疊加,原來是這個樣子。

劍氣分層,生生不息。

雨過雲散天放晴,碧空如洗,張聞風走出院子,嗅著潮腥味的空氣,漫步走到半山崎區巖石間,看到那顆他花費兩個月時間用木氣培育長大的雜樹,折斷得只剩丈余高。

新鮮樹木樁子似乎是朝天裂開的嘲諷之口。

他搖頭笑了笑,木秀於林風必摧之,他不該插手山上樹木的生長規律。

時間一天天過去,到深秋時候,聚水珠內的夢魅老頭徹底陷入沉睡,神奇的是虛弱得早就到了掉境邊緣的夢魅魂力搖搖欲墜,可就是保持著四階不掉落下去。

法遠和尚終於送走兩名外域修士,滿臉平和返回零星島。

他身上頹氣消散,整個人氣色不錯。

三日後,張聞風帶著出落得氣質越發出眾的水清如,心境恢復不少的鐵景林與何和,告辭往西邊飛去,雖然到哪裏都能修行,但是外面的金窩銀窩,還是比不上自家的清靜窩。

樂子那個軟飯硬吃的武夫,風平浪靜晉級三階鍛骨境,前些天與他飛劍傳訊,打聽他什麽時候能夠返回,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說老爹著急上火,催著兩人趕緊成親,作為觀主又是媒人的他必須得到場。

他發現仙靈觀的關系成了一團亂麻,樂子是土堃的徒弟,而楊水蘭肯定不會屈尊矮土堃一頭,還是平輩相稱呼,閭子進管小泥兒叫大師姐,又與楊水蘭平輩稱呼。

算了,各叫各的吧,隨他們高興。

途徑大應朝之前,張聞風提前飛劍傳訊給大應學宮的祭酒文雲卿打了聲招呼,謝絕了文雲卿要親自作陪邀請他去都城學宮做客的好意,他不想停留時間過長,也免得打擾別人的清靜。

在書州城落下去,接到傳訊的榮書之早早等候。

“張道長幸會幸會!”

“榮先生客氣客氣!”

兩人假模假樣寒暄幾句客套話,張聞風比劃一下,笑道:“榮先生個頭長了。”

榮書之招呼水清如三人兩句,回道:“肚子裏的學問更有長進,張道長你有所不知,我如今是舉人老爺,光耀門楣,光宗耀祖啊。”

“恭喜,恭喜榮先生高中。”

張聞風隨手拿出三兩碎銀用紅紙包了,遞給舉人老爺做賀禮,

榮書之笑呵呵接過去,用手掂了掂,這麽多人跟著,特別是有水清如在,自不可能帶觀主去青樓喝花酒,他以前說請觀主喝花酒,當然只是調侃玩笑話,請幾人分別乘坐三輛豪華馬車,先拉去客棧安頓,再去他們榮家的翰墨街轉了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