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4章 高深莫測,還是故弄玄虛?

破空厲嘯聲中,竹子根須變得尖銳鋒利,重重疊疊刺向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的和尚,綠寒森森,圖窮匕見,隱藏暗處的高手抓住難得的時機,試圖一舉擊斃難纏的對手。

和尚喝罵著將右手食中二指關節做犍錘,重重敲在身前懸浮的木魚背嵴上。

他能夠保住身周五尺立足之地,便是憑著木魚的護主本能。

“冬”,熾烈白光在山頭再度綻放,比前次更加兇悍,往外迅勐擴散。

空中響起一片密集的“嗤擦”聲響,無數刺來的竹矛、根須與無形無質的白光碰撞,頃刻間化作灰盡,紛紛揚揚隨勁風往外席卷,形成滾滾煙塵。

“滾出來!”

白光炙烈使得空氣扭曲,中間的身影搖晃虛幻,不那麽真實,和尚的喝聲透著掩飾不住的恨意,他再次重重一敲。

“冬”,木魚音波在百余丈外的山坡上炸開。

巖石飛濺,一團青蒙蒙的身影狼狽躥出,朝西北方向飛逃。

以為和尚開了殺戒,心境不穩實力大損,可以趁機要命,哪知道這下踢到了鐵板,開了殺戒的和尚索性破罐子破摔,要抓一個墊背的同歸於盡。

青色身影腸子都悔青了,他那麽性急幹嘛?再多等等啊。

“死去!”

木魚發出第三響,一道白光破空,化作光矛只一閃飛射向空中。

青蒙蒙的身影揮手丟出一面竹盾,和一枚竹節,“噗噗”,光矛速度奇快,接連刺穿剛剛旋轉放大的碧綠盾牌和竹節,化作閃電一擊,洞穿那道躲閃不及有些錯愕的身影。

張聞風和驢子在和尚爆發敲擊木魚的時候,便雙雙停在了三百丈外。

看到那個西北方踉蹌著回轉身的身影,是一個青面青發的矮小老者,手中持著一根竹杖,胸口處有一個拳頭大的空洞,沒有鮮血噴湧,汩汩青黑色的霧氣往外狂湧。

張聞風認出那老者是竹魍精,道行不低,心計更不缺。

只是運氣忒差,撞到如此厲害的和尚手中。

矮小身影呈現出四分五裂的龜裂紋,無數霧氣往外冒,和尚傾盡全力的一擊,斷絕了青竹老者的生機,老者面上出現恨意,顫抖著道:“和尚,你的慈悲心腸……都是假的!你故意引誘我出手,你該下阿鼻地獄,永世不得超生!”

雙手扶住木魚的和尚七竅流血,慘不忍睹,哈哈笑了幾聲:“‘佛有慈悲為懷,亦有金剛怒目’,好話說盡,你執迷不悟,和尚還是覺著重新抄起屠刀更加痛快。不勞你惦記,和尚下不了地獄,你這種為害世間幾百年的精怪,沒有來世了。”

隨著和尚的話音落,那個沒占到便宜的竹魍精老者在空中“砰”一下散開。

陽光下,只有一根青竹筆直跌落,青黑霧氣隨風吹走。

山腳下死寂一片,殘活的幾個山匪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大頭領現身偷襲,三兩下被和尚給幹掉,他們心中哇涼哇涼。

如果只有一個和尚,他們或許還可以趁著和尚與大頭領鬥得兩敗俱傷、現在很慘之際偷偷熘走。

空中趕來的一人一驢讓他們大部分人心生絕望。

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,在野外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噼,那個和尚也在劫難逃。

張聞風同時傳音驢子和三個正義感爆棚的小精魅:“閭子進,你現在還覺得和尚先前需要救助嗎?”

不趁機教育下只在大安朝小江湖走動不知人世間險惡的驢子,怎麽對得住這場跌宕起伏的大戲?和尚既然能與人數眾多的山匪在野外周旋兩個月,且能等閑之輩視之?

沒點保命手段,都不配走江湖做善事行義舉。

再則誰善誰惡,短短時間怎麽可能分得清楚?

他和驢子行走在野外的江湖,以他們的本事,沒甚麽怕的,但是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。

驢子沉默無語,和尚有手段藏著掖著,是個狡猾的家夥,它並沒有特別憤怒,人心果然復雜。

三個小精魅同樣沒想到和尚其實有手段輕易就解決所有的麻煩,她們單純的心受到沖擊,和尚怎麽就叫得那麽大聲發起求救呢?

“下次行事前多動動腦子,有些閑事少管。”

張聞風沒有多說,他點到為止,“但行好事,莫問前程”在野外不合適。

他相信驢子經此一遭能夠有長進,到底還是書讀少了,江湖故事聽多了。

“明白了。”

驢子悶悶傳音,瞥向下方山頭滿身滿臉血跡的和尚。

它看不出和尚命懸一線的虛弱,相反比起先前面目扭曲時候,和尚整個人的氣勢有了很大不同,好像走出了痛苦。

和尚擡頭看向空中的一人一驢,用左手衣袖擦一把臉上的血跡,雙手合十,道:“道友不會是要撿現成便宜吧?”

張聞風沒有理會,傳音驢子“你在空中望風,照看好綠馨兒她們”,往山腳下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