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山開

灰衣男子狼狽不堪打了幾個滾,躲過因痛苦而暴躁的比蚯巫獸橫掃沖撞,與女子閃退到一邊,他還沒搞清楚狀況,不知巫獸好好的為甚會突然受傷發狂?

他試圖用獸語與巫獸溝通,平素溫馴的比蚯巫獸此時哪裏能夠平復?

飛劍纖細溜滑如遊魚,靈活閃過巫獸口中生成的妖風束縛,?以及舌條的壓制,一下一下見針插縫刺劃巫獸上顎、喉嚨、兩邊軟頰等部位,造成大量傷口。

卻也因為巫獸形體巨大,妖力防護超強,一時半會刺不破頭骨擊斃巫獸。

手握珠串的紫裙女子口中飛快念咒,身上冒起璀璨光華,突然轉身往林子邊緣走出的張聞風一指,?喝道:“吾奉萬法祖師律令,?定!”

張聞風往邊上一步跨出,閃過兩丈遠,身上青色光芒大放。

他先前與二階巫武者爭鬥之際,施展了“青光覆映咒”神通,將自身防護周全。

然而面對女子突然使出的詭異巫術,他沒有躲過,一個踉蹌被定在當場。

心下駭然,那女子會白巫不傳之秘的“定身術”。

幸虧他利用自己領悟的木行隱匿術,以及幻木珠的幻術加上劍術幹掉了那個二階巫武者,否則只怕要吃一個大虧。

他聽鐘文庸提及過白巫的“定身術”,練得高深不光能定身,甚至能定神。

言出法隨,一念成囚,無視防護將人、妖、鬼定住。

當然若是施法在修為高深的對手身上,容易造成法術反噬,定不住對手,反而害了自身。

那頭瘋狂暴躁的巫獸終於逮到機會,?用舌頭壓住相對它來說過於細小的桃木飛劍,和著一口血水狠狠噴到地面,?它恨煞了在它口中劃刺得傷痕累累的飛劍。

必欲補一擊毀之而後快。

石懷安和金煥然早已飛掠出三十丈外,免得遭了巫獸不分敵我的攻擊。

對於張觀主的手段分外佩服,不動聲色間,便達成了目的。

只要能夠擊殺巫獸,那一男一女兩個巫修任他們如何厲害,都是砧板上的肉,再無逃脫可能。

此刻見張觀主突然中招,石懷安大喝一聲,揮手間施展出壓箱底的攻擊手段。

一團青黑色圓球炸開,化作無數豆大“水珠”厲嘯砸向那對男女。

其中有一點黯淡寒光,隱藏在其中一滴水珠中。

金煥然則揮劍對著下方那女子劈去,元炁灌注,法術通過劍身釋放,七八道犀利劍影猛攻那個握著珠串的巫修女子。

兩人一般的心思,替張觀主破開巫術咒語爭取時間。

不讓那對男女巫修有機會攻擊中招的張觀主,至於那頭巫獸,已然受創元氣大傷,即使想要帶人遁地,也沒那麽方便了。

紫裙女子尖叫一聲,?手中珠串爆裂一顆,熾烈光幕“呼啦”一聲往外席卷,將無數青黑色水珠和劍影,盡數掃除湮滅,唯有一點寒光退了回去。

一道白色光刃從光幕中閃現,在空中留下一串殘影,激射向被定身無法動彈的張觀主。

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,誰都懂!

然而張聞風突然往邊上讓開一步,勢在必得的光刃射空。

讓光幕中的女子錯愕不已,那個道士修為比她差了一級,怎麽可能這麽快破除她的定身咒?連一息限制都不到!

紫裙女子突然發現光幕之外,無數青刺憑空出現,密密麻麻,不計其數,將他們兩個給團團圍困起來。

她明白因為施展定身術,招來了那個道士對他們的秘法打擊。

女子第一次感覺那道士難以對付,她心底生出退意。

與此同時,惱羞成怒的比蚯巫獸軀幹一節一節蠕動閃爍泥黑色光澤,它不惜消耗妖力,也要凝出“黏腐毒液”毀掉那柄不起眼的小東西。

混合在血水中一動不動的飛劍,在比蚯巫獸即將噴出毒液之前,一掠而起,化作一道靈動波形寒光,從巫獸的左眼射入,近在咫尺的距離,快得巫獸不及閉合眼皮。

它太相信紫裙女子的定身咒,以至根本沒有防備。

一團泥黑色毒液噴在空中,雨點般落下。

毒液落在哪裏,便冒起嗤嗤黑煙。

比蚯巫獸遽然彈上空中七八丈高,數丈長的身軀徒勞地扭曲抽打,空中勁風攪動,帶著絕望的狂暴,到達頂點之後,軟踏踏往下墜落。

那柄飛劍刺進它腦子,一路絞殺,再強悍的生命力,也頂不住如此攻擊。

“啪”,掉落地面砸出一道彎曲坑道,巨獸抽搐著漸漸不動了。

張聞風身上蒙著一層青光,他也沒想到,紫裙女子幫他爭取到了一個擊殺巫獸的絕佳機會,他念誦《道經》施展神通之術產生的無形金光,能夠洗滌祛除施加在身上的負面法術咒術,這一點經過好些次驗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