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 突襲,對抗

嶽安言很冤枉地被輸了兩顆流光晶砂,她這麽守規矩的坤道,壓根不會參與雲秋禾的單方面打賭。

腰間掛著一個拳頭大的小巧青竹編織圓簍,銀線刀螂盤著一小顆亮晶晶的水柔晶石,蹲在草窩子裏不動,像陷入了冬眠。

“世風日下,遇人不淑,?交友不慎,識人不善!”

對於嶽安言的碎碎念感嘆,雲秋禾笑嘻嘻地拋著兩顆晶砂,道:“嶽安言,要不咱們再打一個賭,你還剩下一顆流光晶砂,幹脆都輸給我得了。”

她“贏了”賭約,?很大方地將水柔晶石送給嶽安言做人情。

姐妹情深,?純送的,?不許提錢。

嶽安言看向喝茶的觀主,建言道:“咱們道觀廟太小,容不下雲上人,要不解聘了她的授課道長,反正她也沒有正兒八經教課,盡帶著學徒們瞎混玩鬧。”

張聞風想了想,微笑搖頭:“把雲上人解聘了,咱們道觀的學徒,明天或許會跑掉一半。”

雲秋禾哈哈大笑,比贏了嶽安言還心情大爽,觀主就是會說話。

嶽安言無奈認輸。

用完晚膳,送走舍不得回去的雲上人。

三位授課道長領著一眾精神面貌迥然不同的學徒,去山上念經修心,做完晚課。

夜空有新月,三人坐在西殿茶室,聊天談事情。

張聞風將他這次閉關四天的感想心得,?略講了講,總結起來就四個字:

心靜至明!

他只能輕描淡寫提供些許參考,?如何修行,皆在個人積累感悟。

翌日清晨,張聞風沿著蜿蜒溪水,獨自穿行在山嶺小路。

太陽出來了,斜透過樹枝,斑斕照灑身上。

冬霧淡薄,彌漫樹林,與樹木陰影在朝陽下交織變幻,形成不同深淺光道。

溝坎斜坡背陰處,有未融化的殘雪,鳥兒落在枝頭或灌木草叢,嘰喳鳴叫。

祥和野趣如畫卷,人來鳥也不驚。

張聞風身心很是放松,享受著晨風沁涼。

他不急著趕路,心情舒暢,滿目皆是可以入詩詞的美景。

前方有個獵戶打扮的粗漢子,背對著他的方向,在溪水邊踩著巖石蹲著捧水喝,邊上放著獵叉、獵弓和一掛斑紋野雞、野兔等獵物,水聲嘩啦。

張聞風突然停步。

他沒有打獵經驗,隔著二三十丈看不出有甚麽不對。

那個獵戶身上沒有絲毫修士氣息流露,看著最多是後天境初期武夫的程度。

然而偽裝得再好,奈何他右手腕上系著的“香火銅錢”,在不停震動警示,三十丈內有黑巫出現。

他施展靈眼望氣,掃視周圍各處,手握劍柄戒備。

不管底牌有多少,永遠不要拿身家性命去看輕遭遇的每次危險。

他左手剛剛摸上腰間的布囊,還沒取出警訊焰火,那個喝水的獵戶已經拿著獵叉,一腳踏著巖石,“嘭”,整個人騰空而起。

胡須上的水漬往四處撒落,粗壯漢子在空中轉身,喝一聲“去”,掄圓胳膊,手中的獵叉化作一道兇厲寒光,呼嘯著打破了山林的和睦平靜。

二三十距離,轉瞬殺至。

張聞風心悸不已,埋伏偷襲他的是二階巫武者。

他拔劍往側面倒退,不敢直接揮劍抵擋淩空飛射出一溜火星只留下殘影的獵叉。

這一擊的力道之大,速度之快,超乎想象。

他不用試也知道,憑劍術擋不住!反而會陷入被動。

不知是哪裏出了紕漏,前些天,他擊殺巫修結束戰鬥,特意用鐘文庸教他的法子,將全身上下仔細檢查過,沒有發現被留下“巫咒印記”。

而眼前一幕,對方顯然是掌握了他的動向,特意提前截住他。

怎麽看都不像是臨時遭遇的出手。

毫不猶豫施展“青光覆映咒”神通,隨著經文的默念,他被對方氣勢、殺氣和獵叉鎖定造成的心慌意亂,瞬間平息止靜,整個人陷入一陣格外冷靜的狀態。

神識和感知放到最大。

他平感覺退閃至一顆碗口粗雜樹後,在襲來寒光拐彎瞬間,手中劍鋒一個斜刺磕鐺。

“鐺”,手臂劇震,碧竹劍蕩開。

他似乎腦後長眼,連連用小碎步倒退著快速避過地面突出巖石、礙事灌木,化解與獵叉碰撞巨力對他的影響。

二階巫武者太厲害了。

他都不及取出焰火報訊,那個漢子大喝一聲,如影隨形追至,伸手攝取被他打偏方向碰斷樹木的獵叉,蠻不講理一揮手,獵叉橫砸去,“砰砰哢嚓”幾聲連響,數顆樹幹斷裂,一股腦朝他退卻方向轟然砸倒。

亂七八糟的樹幹撲倒好大一片,嚴重影響不會飛行的張聞風逃遁的速度。

他一擡左手臂,對著從空中撲來的巫武者壯漢,冷靜喝道:“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