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種田怡情,並不是天天挑糞

傅孤靜幾個都是高手,站位很有講究,早片刻前他們就發現有人上山,當然沒有驢子發現得早,誰叫人家閑得沒事到處溜達?

面對齊涮涮的幾雙目光盯視,上山來的三位遊檄很是吃不住勁。

匪人太多,看著都是高手,他們心頭打鼓不停。

晚上快五更天時候,就有人發現仙靈觀方向山頂起大火,沒誰敢摸黑上山來,誰也不知山上出了甚麽大事,直到太陽老高,負責這片治安的遊檄受不了鎮上多人議論,他們必須上山來瞧瞧是個什麽情況?

否則真出事了,城裏責問,他們怎麽回話?

雲秋禾見身為地主的張觀主似乎不想出頭,便摸出銀色令牌,走過去,道:“這個案子道錄分院接手,你們管好自個的嘴,安撫其他人,不許上山多事,明白嗎?”

“是,是,明白,大人請放心,沒人會上山打擾,小人告退!”

遊檄頭兒自是認識道錄分院的執法衛令牌,如蒙大赦,領著手下趕緊下山去了。

太慘烈了,血腥遍地,還有屍首分離,他們哪敢參與?

真是日了怪,短短幾天時間,鎮上這片出了兩樁死人案子,太邪門。

張聞風注意了一下,身上有鬼名叫顧全的遊檄沒在其中。

傅孤靜繼續忙著,把匪首身上的物品全部掏出擺在地上。

他能夠通過還有些潮潤的三張銀票分析出來,張觀主搜了屍體,這是明擺著的,三張銀票第一張正面潮得均勻,是面上的,中間那張邊緣處潤,與第一張的濕度重合,底下那張背面有細微泥土,邊緣處稍濕。

種種線索比較分析,能夠得出結論:

張觀主沒有抽拿銀票。

打開兩本冊子翻了翻,傅孤靜笑道:“銀子和其它東西倒是在其次,這些個邪道功法,害人的東西,必須要交上去,不得私藏,上頭很重視此事。”

話已經暗示得很直接了,除了邪道功法,銀子和其它物品可以拿啊兄弟。

張聞風神色平常,下次他便知道其中的規矩。

好處可拿,不可說。

傅孤靜繼續檢查女賊屍體,看著左邊太陽穴凹陷那麽大一片,沾著血汙變形的頭顱,他有些搞不明白,這是什麽重武器造成的如此巨大傷害?

見張兄弟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,他也不多問,誰能沒有一點秘密呢?

待查看最後一具屍首分離的白僵屍時候,低聲道:“活屍,少見啊。”

把鐵釬用力拔出來,好奇問道:“你們道觀誰還使這個?”

老瘸子上前,接了鐵釬,陪笑道:“小老兒用來燒火的火釬子,倉促間順手抓了對付賊人,讓大人見笑。”

傅孤靜打量一下沒有受傷的跛腳老頭,豎起大拇指笑道:“您這是寶槍不老啊!中平槍,頂頂厲害!”

他能通過傷口的角度,老瘸子接過鐵釬下意識的架勢,判斷出對方路數。

“哪裏哪裏,您謬贊!”

老瘸子笑得合不攏嘴,是個男人都喜歡別人贊寶槍不老,雄風不倒什麽的。

雲秋禾不懂師兄和半拉老頭嘿嘿笑個什麽鬼。

這邊弄完,二師兄右手抱著一大壇子高粱酒,肩膀前後搭著兩個葫蘆,左手提著一掛鮮魚、鮮肉跑了回來,早上老瘸子特意給了零散銅子,囑咐老二去城裏時候順便買酒買肉,要好生慶祝一下三人殺賊歷劫。

至於衣服方面倒是不甚在意,有得穿不露腚就成了。

兩個葫蘆是觀主需要的物品。

傅孤靜忙完把所有證物另行裝了,雲秋禾輕車熟路打包屍體,凈手之後,幾人去道觀上香,拒絕張觀主留他們喝茶吃飯的邀請,攜帶物品匆匆回城去了。

伍院主還在等著結案,他們不能久留。

道觀三人一驢忙活半個上午,用清水、笤帚、鋤頭清理幹凈曬麥場的血跡汙穢。

又填了好些泥土,來回碾壓平整煥然一新才罷手,看著舒服多了。

午膳有酒有魚有鮮肉,很是豐盛,老瘸子特意給驢子倒了一海碗高粱酒,放到一邊地面,犒勞驢子表現出來的靈性。

老瘸子很感慨:“別人家的狗子會看家護院,咱們道觀的驢子更勝一籌,還會幫忙打架,惡造得很,所以啊,今後驢子也是咱們道觀的一員。”

“對,驢子有功勞。”

二師兄附和。

黑驢嘗到酒味,也就不客氣,呼啦呼啦把酒水喝得點滴不剩,很是豪爽。

桌子上觀主一般不喝酒,即使喝也是一小碗淺嘗輒止。

二師兄最多三碗便不肯再喝,也學奸猾了,老瘸子找不到酒伴,見驢子喝得爽快,他瞧著新奇,便再給驢子倒了一碗,一人一驢喝得痛快。

張聞風在飯桌不怎麽講話,除非是酒席應酬,他吃好放碗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