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“是我的錯。”

周慕予的無恥程度總是一次又一次讓郁霜產生新的認知,看來年紀大的人不僅心眼壞,臉皮也厚。

郁霜臉紅得要熟透了,內心深處覺得這不是他該叫的稱呼,嘴上卻磕磕巴巴的解釋不清,只能沒有底氣地拒絕:“不,我不叫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結婚才能叫的,誰要嫁給你,你去讓誰叫……”

“誰跟你說結婚才能叫?”周慕予把郁霜圈在懷裏,低頭看著他,“不結婚也能叫。”

“我不……”

“你不叫,看來是還在吃醋。”

吃醋?

郁霜睜圓了眼睛:“我才沒有吃醋。”

“哦?”周慕予慢條斯理地反問,“不吃醋怎麽總提結婚的事,還鬧脾氣不肯回去睡覺。還有這個,你告訴我這是要幹什麽,離家出走麽?”

他說著,上身越過郁霜把床頭的盒子拿起來,晃了晃:“難怪說話硬氣,有房有車有錢,是不需要我了。”

郁霜見狀,條件反射地撲起來搶:“還給我。”

周慕予舉起胳膊,輕而易舉地躲開:“還給你,讓你拿著逃跑麽?”

“我沒有要逃跑,”郁霜一急,眼睛又紅了,“是,是……”

“是什麽?”

“是蔣小姐說,撈夠了就去找下一家,別厚著臉皮等你趕我走。”

重復蔣文珂的話令郁霜既難堪又委屈,他看著周慕予,努力忍著不哭,淚水卻一直在眼眶裏打轉。

“都怪你,都是因為你,嗚……”

眼淚到底沒忍住落下來。郁霜這句話憋了一天,終於講出來。

蔣文珂並沒有什麽錯,站在她的立場,郁霜就是那樣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輕賤的人。錯的都是周慕予罷了,是他沒有處理好家裏的爛攤子,也沒有保護好郁霜。

“怎麽又哭了,”見郁霜哭,周慕予連忙放下盒子,把人撈進懷裏,“怪我怪我,是我的錯。”

郁霜攥緊周慕予後背的衣服,額頭抵在他肩膀。周慕予把人抱緊,說:“她胡說八道的,找什麽下一家,你好好的在這裏,我看誰敢趕你走?”

郁霜不說話,只是搖頭。

周慕予從來沒有這麽耐心地哄過人,一直拍著郁霜的背安慰他,讓他靠在自己懷裏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郁霜哭累了也困了,漸漸閉上眼睛,在周慕予的懷抱中陷入沉睡。

房間安靜下來,懷裏的人鼻尖紅紅的,睡著之後像一只軟軟的小兔子,——膽子又小又愛哭,明明是受了委屈就要鬧的性格,卻非要裝懂事。

周慕予嘆了口氣,嘆完氣之後,心裏某處又有些軟軟的。

怎麽可能趕他走,他這種性格,一個人出去還不是要天天被人欺負?

周慕予把郁霜放回枕頭上,自己也躺下來,給郁霜蓋好被子。

郁霜看起來是真的累了,奔波一天,還生著病,回家又哭這麽久,難怪一閉眼就睡得沉。

周慕予把人擁在懷裏,後知後覺地想到,那聲“老公”郁霜還沒叫。

第二天起來,郁霜又乖乖地把熊拿回了周慕予的臥室。

他原本也不打算鬧,更沒指望周慕予給他什麽承諾,只是因為看出周慕予在乎他,所以才順勢折騰了一回。

郁霜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,偶爾吃醋是情趣,沒完沒了吃醋只會讓人厭煩。所以不用周慕予說,他自己就哄好了自己。

放好熊郁霜去洗漱,刷牙的時候,周慕予從外面進來,站在他身後。

“怎麽把熊放回去了?”周慕予明知故問。

郁霜含著一口泡沫,含含糊糊地哼了一聲:“想放就放回去了。”

“不生氣了?”

“才沒有生氣……”

周慕予笑意更明顯,擡手揉了揉郁霜的頭頂:“是,你最大度了。”

郁霜刷完牙,把泡沫沖幹凈,回過頭問:“你要出門嗎?”

“嗯,公司有點事。”

“好吧……”想了想,郁霜主動上前抱住周慕予的腰,“早點回來。”

周慕予笑笑:“知道了,晚上回來陪你吃飯。”

一連幾天,周慕予早出晚歸,看起來很忙的樣子,但又不像是有應酬,每天回來身上都是幹凈的。

郁霜不會問他忙什麽,反正說了自己也不懂,至於周家的事似乎是就這麽過去了,周慕予沒有提過,郁霜也沒問。

周末吃完午飯,周慕予忽然說下午要帶郁霜出去。郁霜眨眨眼睛,有些好奇:“去哪裏?”

“天熱了,帶你去買衣服。”

“買衣服……?”

自從來到周慕予家,郁霜的衣服都是成衣店的店員送上門給他挑選的,周慕予還從來沒有帶他逛過街。根據郁霜的觀察,周慕予根本不喜歡逛街。

“嗯。天氣好,出去逛逛。”

“哦……好。”

說是“逛逛”,但周慕予就像是有目的的一樣,直接把郁霜領去了一家沒有門牌的裁縫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