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：落幕（第2/3頁）

轟——

在神殿的震顫中，穹頂處的兩道壁畫身影的眸子中同時有血淚墜落，像是巧合般，避開了那上湧的道道罡風，分別落在了陸晨和‘陸行天’額頭。

血滴順著陸晨的眉心滑落，他揮刀血振，在地面灑出長長的血色圓弧，“呼——”

陸晨吐出一口包含著紅霧的雜氣，轉身看向‘陸行天’，“就到這裏了嗎？”

‘陸行天’這次沒有轉身，只是頗有些感慨的道：“你直到最後都沒有墮入深淵，卻開啟了神之秘血禁術，是什麽意思？”

“我打的很過癮，也感謝你讓我領悟了武道的真諦，讓我重新拾起了戰鬥時的自由感，我要感謝你，這是對強者的尊重。”

陸晨收刀入鞘，又補了一句，“也是對前輩的尊重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陸行天背對陸晨，發出了一連串的長笑聲，“蠢小子，什麽時候看出來的？”

“開戰第二年就意識到了，只是沒有點破，並且不敢確定。”

陸晨聲音平淡，語氣透著感慨。

“看來你有個聰明的朋友，把你帶的也染上了幾分智慧，本以為你這樣的愣頭青很好糊弄呢。”

陸行天緩慢的轉身，擡手扶住了自己的頭顱，脖頸間有一道血線，說話時還有鮮血在口中湧出。

在方才的那一擊中，他被陸晨斬首了。

即便是綜合判斷實力大差不差的兩個強者，在瞬間的對決中，也可能在刹那分出勝負，只在於直感中細節的判斷，他敗了，沒能贏過這個後輩。

“的確，我以前是不太愛思考的，只是這次被逼的太緊，也不得不思考，楚兄的思維方式我也學到些，畢竟前輩的演技也很笨拙。”

陸晨感慨的道，將自己的外衣和其他裝備都穿上，此時戰血微微冷卻，他可沒有裸奔的習慣。

“原來我的演技很笨拙嗎……也是，秘血武者一向不擅長這個。”

陸行天的詭變分神，或是仙武遺跡的陸行天意識體搖了搖頭，“小子，你很令我驚艷，沒想到後代中還能出你這等人才。”

“您沒有詭變嗎？”

陸晨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。

陸行天使用魂意勉強粘合其自己的頭顱，方才那一刀觸及到了本源，並不是能頃刻痊愈的傷勢，他點了點頭道：“你沒猜錯，我從來都沒有詭變，一直都是這處仙武遺跡的終極鎮守者，用來試煉那些進入遺跡的後輩。”

陸晨心中有些了然，這是他從戰鬥第二年就察覺到的事情，因為對方有太多機會可以直接殺死自己了，就算自己武道境界落後對方很多，也不至於說看不出來對方手下留情。

一開始他認為對方是想要逼自己一直使用神血禁術，最終墮落，喚出自己體內的怪物。

可後來他感覺這種事有點說不通，因為神之秘血的怪物是很可怕的，即便對方仍舊能夠攀升屬性，境界壓制自己，也不好說一定能對付那只怪物。

而如果說對方是想要讓自己進入作戰潛力被全部激活後的身體，並奪舍占領自身，重新獲得秘血武者的真身的話，也有很大的問題。

作為秘血武者分神詭變後的存在，對方不會不明白神之秘血深層次的恐怖，去侵占一位怪物化的秘血武者身軀，那恐怕是禁忌都不樂意去嘗試的事。

眼前的陸行天雖強，但畢竟不過是一道分神演化的存在，境界的攀升肯定也是有極限的，陸晨感覺如初見時那般，對方最強也就是淵血大帝那個境界，還不到真我境巔峰。

這種實力，即便對秘血研究很深，不……應該說是對秘血研究越透徹，就越不會想要侵占一位暴走的秘血武者的身體。

有些話對方說的或許不錯，秘血武者若是墮入深淵，釋放體內的怪物，的確會變得很強，同境根本沒有敵手。

可激活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，自己萬一打贏了呢？這怎麽看對陸行天沒什麽好處。

至於對方口口聲聲說著自己無趣，希望打更強的對手，陸晨起初是有點信的，因為他自己是這樣的人，感覺秘血武者可能都大差不差，希望打的更過癮。

但隨著戰鬥他慢慢感覺到了，眼前的人說這話並非出自真心，因為他看不到對方因為戰鬥產生的興奮感，對方並不享受這場戰鬥。

那麽綜合考慮，即便那是他起初沒有想到的可能性，也只能是一個答案了，那就是陸行天沒有詭變，或許根本不想殺他，只是想給自己壓力，看自己是否能夠抵抗住壓力，保持不墮落。

這一點，陸晨是不敢完全肯定的，畢竟陸行天看起來也的確很詭異瘋癲，他必須時刻保持精神緊繃，一旦松懈，他也不敢肯定會不會被真的斬殺。

畢竟在後幾百年的戰鬥中，對方可是完全不留手的，自己要是被打爆了，陸晨有直感，對方絕對會補刀，直接就將自己湮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