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“我今兒個一分沒有,大哥你說怎麽辦?”

“你們是誰。”

夏安遠屏住呼吸,保持冷靜,嘗試著緩緩轉身。

“動你麻痹啊動。”身後的金屬物用力往前一敲,幾乎把夏安遠半張背都敲麻,“這他媽還用問,夜黑風高,荒郊野外,我們他媽能幹嘛,個傻逼。”

我們。

他們確實不止一個人。

但只要是人,就有對付的方法。

夏安遠閉了閉眼,又睜開,眼底浮起幾絲暗色。一個黃毛瘦高個,一個光頭大胡子,慢悠悠踱著步,來到他面前,抱著手臂看著他。

“我沒有錢。”夏安遠平靜地說。

光頭啐了口痰:“喲呵,這麽自覺?我們都還沒開口呐!”

夏安遠指指自己身上皺得擰巴的衣物:“你看我這身,像是有錢的樣子嗎。”

他扯起嘴角笑了笑:“幾位大哥像是業務不太熟練,這條路晚上通常不會來人,想要劫道,得去靠近鎮子的那頭,小路多,又僻靜。”

“廢話少說!”黃毛瘦高個叉著腰往前跨了步,“你今兒個要是掏不出錢,就別他媽想豎著回去了。”

“那巧了。”夏安遠個頭比他還要高,微微這麽一垂眼皮,俯視他的目光像就帶了點微不可察的冰涼,“我今兒個一分沒有,大哥你說怎麽辦?”

黃毛沒成想會被他這眼神唬住,愣了愣,張嘴一時間沒想起要怎麽扳回這成,指使光頭:“奶奶的,搜他!”

夏安遠立刻舉起手,掛著一副微笑配合他們。

上下幾個兜都被翻了出來,光頭只找到一包剩了兩根的紅塔山,連手機都沒一個,他擡腿踹了腳夏安遠,但沒怎麽把他踹動。

光頭咳了聲,把煙抽出來點上:“還真他媽是個窮光蛋。”抽了兩口又急忙把煙吐出來,連著手裏的包裝狠狠踩了腳,“操,八百年沒抽過這麽垃圾的煙了!”

黃毛見他真沒錢,有些郁悶地摳了摳頭皮,光頭在他耳邊問道:“現在怎麽辦,咱這任務也完成不了啊?要不然讓他帶我們回他住處去拿銀行卡取錢?”

黃毛翻了個白眼:“農民工都住宿舍的,怎麽去?!”

兩人埋著腦袋在那商量對策,夏安遠也沒動,聽他們話裏這意思,是專程來劫自己的?

這就好笑了,他一窮二白,買條褲子都得賒賬,是哪位他無意中得罪的神仙特意雇人來整他的?花錢雇人挑個窮逼劫道,夏安遠心裏笑嘆了聲,有錢人腦袋都被財色酒氣給銹住了吧。

“笑什麽。”身後人聲音嘶啞,動了動,轉到他側面來,“很好笑?”

這人身材魁梧,五官長得十分堅毅,如果不是臉上斜斜一條刀疤給他添上了點邪性的感覺,像健身教練會更多一點。夏安遠往他手上看去,才發現抵著自己的金屬物體是根通體漆黑的伸縮甩棍。

看起來倒挺趁手。

一對三,不一定沒有勝算。

“我猜,笑不犯法。”夏安遠雙手向外一攤,心裏估算著他們三個人的戰力,“請問幾位大哥,我能走了麽?”

刀疤臉眯著眼,用甩棍一端抵住夏安遠的下巴,輕佻地打量著他,手臂肌肉繃出一種危險的氣息:“我猜,還不行。”

黃毛像是也想不出什麽其他辦法讓他現在掏錢出來,煩躁地罵了句,走上前照著剛才光頭往夏安遠身上踹過的地方又是一腳:“三萬塊!明天還是這個時候,你他媽的要拿不出來就提前通知人準備給你收屍吧。”

“言重了。我這條命值不了這麽多。”夏安遠紋絲不動,“況且我三百塊都拿不出,你們說怎麽辦?”

“怎麽辦?”黃毛從鼻子裏哼了聲,狠厲道:“就這麽辦!”

“老三!”刀疤臉擋住黃毛突然揮過去的拳,“別打臉。”

“咋?!他臉上鑲金子了?!”

刀疤臉古怪地笑了聲:“你沒發現麽,他長挺好看的,打壞了多可惜。”

夏安遠突然冷眼看向他。

光頭看看夏安遠的臉,又看看刀疤臉玩味的表情,臉色驟變,拉住他勸道:“老大,咱們沒接這種活兒吧……”

“私活兒不行麽?”刀疤臉像是想到了什麽,舔了舔嘴唇,渾身放松下來,抵在夏安遠胸前的甩棍也跟著卸了力,“像他這種男人……”

夏安遠等的就是這個時候!

說時遲那時快,他抓緊機會伸出手,反手緊緊抓住甩棍的底端,順時針用力一擰,撬動了刀疤臉的掌心。

“操!”刀疤臉乍然吃痛,手上沒防備地松了勁,下一秒卻反應迅速地用另一只粗得驚人的胳膊擋住棍身,沒讓夏安遠順利將棍子搶走。

黃毛驚叫一聲,飛撲上來用雙臂從側後面卡住夏安遠的脖子,“我草你媽的還敢玩偷襲,膽兒挺大啊!爺不弄死你!!”

黃毛手勁不大,但這樣從後面死死勒住人體暴露在外最脆弱的地方,讓夏安遠一時間難以掙紮,臉色很快漲紅起來。見即使這樣也沒能將甩棍奪下來,他很幹脆地松了手,以迅雷之勢將手指往黃毛的雙眼反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