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正視

晚宴就這樣匆匆忙忙的結束了。

姜凝凝像逃難似的跑回了房間裏, 灌了不少薄荷紅漿酒的她臉蛋本就微微泛紅,又經歷了威爾那番事,正是紅的沒法見人。

一進臥室, 就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枕頭裏裝死。

枕邊微微一沉, 姜凝凝知道是浮光坐在了她的身邊,他修長溫熱的指尖撩起了她臉頰側的青絲:“王,別這樣睡,對心臟不好。”

姜凝凝紅著臉翻了個身平躺著,腦袋依舊埋在軟軟的被子裏,耳畔傳來他帶著輕笑的語氣:“我本來以為, 厲沉隊長才應該是第一個侍寢的人,沒想到居然是威爾隊長。”

“沒有!”姜凝凝聽到‘侍寢’兩個字立馬說道,可是說完,杏眸閃爍著心虛:“……應該沒有吧?”

威爾只說她喝醉了之後強橫的親了他,摸了他,但是應該還沒有到做那個的地步。

而且如果真的做了,第二天她應該會察覺才對。

但是她真的喝醉了, 做沒做她自己也不敢保證, 萬一什麽都做了,就差最後一步呢?那跟完全做也差不多了。

唉,好煩。

姜凝凝胡亂地抓著烏黑的頭發,呼吸急躁。

浮光安靜的坐在一旁,用白布束著的金色柔軟長發溫柔地垂在身後,凈白的手中還端著一碗解酒的湯, 淡黃的湯色在白瓷的碗底搖蕩, 映著他低垂的眉眼。

王和他的距離如此近,近到僅僅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子。

蟲族敏銳的聽力甚至可以讓他聽清姜凝凝有些急促的呼吸聲, 可是這樣急切的呼吸卻不是為他,而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。

一個被她親了、吻了,甚至上了的男人。

浮光感覺心臟好像被神經毒素狠狠的刺了一下,心疼到幾乎麻痹。

那一晚,威爾是怎樣度過的呢?

別看他現在裝作十足的無奈,仿佛遭了天大的委屈一樣,實際在監獄的那一晚,他一定歡喜地忘乎所以吧。

浮光的手指輕輕的勾著姜凝凝散落在被子外的一縷烏黑的青絲,濃黑柔軟安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裏,像極其濃稠的墨汁滴進了牛奶裏。

濃黑的墨汁在純白的牛奶裏糜爛的暈開,他仿佛看到了βXBU62星上,那個風暴雷霆的夜晚,纖白的手臂像無辜的菟絲子緊緊地抱住了威爾古銅色粗壯的脖子,張開嫣紅的小嘴親吻著他那張毫無情趣的臉,從眉間到鼻梁,那兩瓣嫣紅好像開出了一朵糜爛的花。

最後落在他緊抿的嘴上,香滑的軟舌像軟軟地伸進了他的口中。

挑起了威爾克制的悸動,他喘著粗氣,呼吸燙地嚇人。

悶雷驚天動地,刺目的閃電撕爛沉悶的黑夜,猛獸一樣的身軀,粗暴又溫柔的將她抱起,放在了他的腿上,兩條細白纖嫩的腿像蛇一樣纏在他粗壯的腰間。

他像個沙漠裏瀕死的人,瘋了一樣撕爛了她的衣裳,在她顫巍巍身體裏渴求索取。

是醉了酒的她先挑起來的,可最後發了瘋的人,卻是他。

誰能拒絕她呢?

她能將野獸變成人,也能將人變成兇猛的野獸。

浮光雙眸痛苦的緊閉,握著她那一縷青絲,仿佛握著最後的救贖,清醒又絕望。

他張了張口,喉結發出的聲音好像年久失修即將破碎的玻璃:“不管威爾隊長有沒有侍寢,他都是您的人了,您應該去見見他。”

姜凝凝像一只鴕鳥縮在被窩裏:“我也知道我應該去見他,但是我還沒想到應該怎麽跟他說,畢竟那天我喝醉了,可是喝醉了也不是逃避的理由,而且是我強迫了他,沒有征求他的意見。”

浮光苦澀地笑了一聲,但聲音永遠如此溫溫柔柔:“您難道沒有看出來嗎?威爾隊長他是願意的。”

姜凝凝掀開被子,淩亂的頭發像鳥窩似的亂糟糟,原本白皙的小臉也因為被子裏封閉的空氣也蒸的通紅,只要一雙眼睛永遠水亮清澈。

只是稍微給他一個眼神,浮光就感覺一股熱意,從指尖蔓延到全身。

威爾怎麽可能不願意。

“雖然您是王,可是威爾隊長的體力遠在您之上,他如果不願意想要拒絕您,完全可以保證在不傷害您的情況下,讓您安穩睡去,可是他沒有,事後還替您隱瞞,是什麽原因再明顯不過了。”

浮光噙著水晶般完美的笑容,可也像水晶一樣,極易碎裂。溢著笑意的眸子在顫抖,脆弱的光芒在他溫柔的表象下搖搖欲墜。

“王,喜歡威爾嗎?”他問。

姜凝凝點了點頭:“喜歡的。”

一瞬之間,仿若淩遲。

明明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刀絞,□□已經遲鈍到麻木,可是當他聽到姜凝凝再次承認喜歡上另一個男人時,那種遲鈍的痛再次襲來,一刀一刀如鋒利的刀刃,肆無忌憚地把他的血肉翻攪。

“只是還沒有喜歡到那一步,你們每一個人我都很喜歡,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