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《在西伯利亞森林中》(第2/3頁)
她又問沈太子是否知道張頗,這人靠不靠譜。
沈硯說連這人的名字都沒聽過:“這兩年應該沒有任何新的作品吧?應該是缺錢又回來的影視從業中老年人員。”
他幹嘛,他不要罵。
“並不是每個人都含著金鑰匙出生。”劉璐璐忍不住說。
沈硯仿佛微微笑了一下。
他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,反而說:“你想當女主角,對嗎?我這裏也會幫你多留意下機會。等出院後,我就能回大河處理事務。”
“你這樣做是在討好我嗎?”劉璐璐問。
沈硯的自尊心,顯然不能容忍“討好”這個詞。“不算討好。”他頓了下,別扭地說,“戀人之間,沒有討好或不討好。是我樂意而已。”
戀人啊……
劉璐璐的心,被這個有點古老的書面詞輕輕地勾勒了下。她手指一點,下單粉紅色的皮套。
沈硯說:“不叫戀人叫什麽,總不能真叫你,沈硯的小丫鬟?”
“夠了。”她叫停,“你平常讀書嗎?”
“當然讀過,成績還很好。”沈硯不悅,“你是第一個說我沒讀過書的女人。”
之後的聊天,他又若無其事地提起,讓她在支付寶綁定一個親密付。她以後想買什麽,都可以刷他的卡。
哈?這麽快,就要施展霸道總裁的魅力了嗎?
“放心,我比你精明。你也花不了我多少錢。”頓了下,他說,“璐璐,你為什麽不繼續當話劇演員?”
她身為話劇演員投身娛樂圈這件事,好像是沈硯很執著的一個點。從兩人剛認識,他就一直聚焦在這個問題上。
劉璐璐奇怪地說:“娛樂圈難道不好嗎?”
“不好說,但我第一次見你,就是你站在話劇舞台上。”沈硯說,“我就莫名其妙動心了,也是在那時候,我……我喜歡上你。”
劉璐璐坦然接受誇獎。
“我確實是還不錯的話劇演員,還拿過獎的嘛。唉,說起來都是淚,當初在北京演話劇,真的要命,我爸每個月都得給我倒貼1000塊,有一次,他晚了一周才打錢,因為我弟弟摔斷腿,骨折了。我趕緊回去看我弟,但除了來回火車票,全身上下真沒錢了,也沒辦法給我弟買任何補品。”
沈硯挑了挑眉毛,說:“哦。”
這和他猜想的差不多,劉璐璐因為生活艱辛和窘迫,被迫放棄了藝術夢。
劉璐璐卻平靜地否認。
“苦是苦的,但我一點都不怕吃苦和窮呀。想當初,藝考的補習班很貴,我十幾歲就出來打工,當過kfc服務員,貼過海報,去美甲店幫過忙,甚至還去夜總會跳過舞……咳咳,正經的夜總會,不是脫衣舞那種。”
她講完後才想著補充,尬笑了兩聲:“是我個人覺得,做話劇演員的上升道路很窄。”
大部分的話劇團,都在靠著國家補貼和撥款,才能勉強存活。而為了成本,劇團翻來覆去排練的也就《茶館》、《雷雨》和國外引進的各種經典劇目。先鋒話劇很難出頭,國內也就賴聲川的話劇,能真真正正地靠著純賣票而賺錢。
“話劇圈在外人眼裏看著高級,其實也是特別排資論輩的地方,就很像,嗯,很像國家機關,因為大部分演員都要評職評,什麽一級演員二級演員什麽的。我沒辭職的時候,話劇團評職稱都要寫學術論文,我們團長還勸我,身為外地人在北京紮根,除了嫁人,最穩妥的方式是再回學校考個博,萬一職稱評得慢,還能回學校當老師——我真的很愛話劇,但我覺得那環境也挺壓抑。我討厭當老師,我討厭循規蹈矩的東西。”
她很努力地找一些詞匯去形容,最終,只是自嘲地說:“我,是一個賭性很大的人。”
大部分人喜歡安穩的生活,美曰其名,歲月靜好。
然而有些人,不。絕不。
劉璐璐只想引用《肖申克的救贖》裏的一句台詞,有一種鳥兒是永遠也關不住的,因為它們的每片羽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!
她從來都不是為了獲得“踏實”的生活,獨身來北京闖蕩的。身為小鎮姑娘,劉璐璐不怕吃苦,不怕受罪,不怕冷遇。在家鄉,難道就不受罪嗎?
她就是一個純純的天生戲精。
她人生的重大使命之一,就是尋找更亮更耀眼的聚光燈,更大更廣博的舞台。
所以,劉璐璐是主動選擇脫離話劇,毅然來到娛樂圈闖蕩。她自信滿滿,覺得自己能吃苦又有才華,還不如趁年輕多拼一下,見見世面。
但,沈硯的判斷也沒錯,娛樂圈裏魚龍混雜,更不好混。
戲劇工作者還能稱得上藝術家,小藝人得不到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