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(第2/3頁)
謝觀掰開她的嘴,果然看見她將嘴唇咬破了。
“別咬。”謝觀沉聲。
沈聆妤沾了血的唇顫動,羸弱吐聲:“疼……”
謝觀咬了咬牙,他扯開自己的衣襟,將懷裏的沈聆妤往懷裏帶,讓她來咬他的肩。
他不能代替她疼,便希望和她一起疼。
長夜漫漫,沈聆妤幾度疼得昏厥,又在下一陣疼痛中醒過來。她已經沒有再抱著自己的左腿,而是緊緊抱著謝觀。他身上堅硬,卻溫暖。她依謝觀所言,張嘴咬在他的肩上,將謝觀的肩上咬得血肉模糊。
下半夜,這場暴雨終於停了。
沈聆妤緊繃著偶爾疼得抖顫的身體也慢慢放松下來,偎在謝觀懷裏睡著了。
謝觀動作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汗,又抹去她唇上沾的血。那是他的血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肩,牙印與血痕讓他心裏的暴躁得到了紓解。
他俯身湊過去,輕輕親了一下沈聆妤的額頭,抱著她合上眼,許久之後才勉強睡去。
天亮了,暴雨之後的朝陽格外燦爛,燒著萬物之上的堆積雨水。
沈聆妤在謝觀懷裏醒過來,入眼,便是謝觀肩上的嚙痕。她愣了一下,才反應過來這是她昨天晚上疼糊塗時咬下來的罪證。
她怕吵醒了謝觀,小心翼翼地擡手,緩慢挪到謝觀的頸側。用指端輕輕碰了碰謝觀頸側的咬痕。
“醒了?”謝觀睜開眼,上半身略向後退了退,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,去打量沈聆妤的神色。他問:“還疼不疼?”
沈聆妤搖頭:“已經不疼了。”
她一開口,聲線沙啞得好像大病過一場。謝觀聽了心疼,沈聆妤也跟著抿唇皺眉。隨著她抿唇的動作,嘗到了一些自己唇上的腥甜。
沈聆妤訝然,擡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唇,上面沾了一些謝觀的血。
謝觀幾乎是倉皇地開口:“我可沒喂你喝血,是你自己咬的。”
沈聆妤聽他語氣有異,好似噙了絲緊張。她詫異擡眸望向謝觀,慢慢意識到好像是因為上一次他喂她喝他的血把她嚇著了的事情……
沈聆妤想要坐起來,謝觀趕忙去扶她。
沈聆妤支起左腿,將褲腿挽起來,去看自己的腿。她的腿纖細筆直又柔白,看上去一點異常也沒有,實在難以相信就是這左腿折磨了她大半個夜晚。
“有時候真想它和右腿一樣沒知覺就好了。”沈聆妤低聲,有些沮喪。
謝觀握住沈聆妤的腳踝,將她的腿橫放在他的腿上。他俯下身去,在沈聆妤的小腿上輕吻,然後他神情十分認真地說:“昨晚你疼得厲害時,我也想過。那,我幫你砍了?”
沈聆妤懵了一下,趕忙把自己的左腿搶回來,屈起膝抵在胸口緊緊抱著腿。她警惕地盯著謝觀:“不可以!我還要靠著左腿讓我站立,讓我走路呢!我剛剛說氣話呢!”
謝觀低笑了一聲,拖長了音說好。
沈聆妤這才反應過來謝觀在故意逗她。
可見這人啊,若平日裏犯病的次數多了,有時候實在是讓旁人難以分辨他在說玩笑話還是又犯病了。
沈聆妤望著謝觀唇畔的淺笑,嗔望他一眼,終是忍俊不禁地唇角跟著輕揚。
用過早膳,沈聆妤想出去曬曬太陽。
謝觀推著她出去,看見倡獅台上很多人在忙碌地從各個帳篷裏往外倒水。謝觀的帳篷下面也透進去很多水,而其他人的帳篷則更慘了。
沈聆妤知道必須早日下山,不能再在山上久待了。只是一想到月牙兒現在的傷,沈聆妤不得不擔憂。
她舒出一口氣,擡眸望向暴雨後的遠山,雨水洗滌後的群山變得更青翠,有著春的朝意,還有此刻晨的柔和。暴雨後的一道彩虹將對面群山攏在色彩之中。
雪過天晴、冬過有春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沈聆妤心口的那一團郁氣慢慢散去。
沈聆妤讓謝觀推她去看望月牙兒,謝觀懶得進去,只把沈聆妤送到月牙兒的帳篷門口。
月牙兒的帳篷昨晚也進了許多雨水,剛進帳篷的地方一片泥濘。
“她怎麽樣了?昨天晚上很冷,她可有再燒起來?”沈聆妤詢問。
太醫不在帳篷裏,只小鞋子守在一邊。
“娘娘放心,昨天晚上炭火燒得足,奴和太醫一直守著,月牙兒姑娘沒有再燒起來。”小鞋子一張笑臉,“而且太醫說月牙兒姑娘的脈象穩了許多!”
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!
沈聆妤眉眼間染了笑,靠近月牙兒打量著她。沈聆妤又彎下腰,輕輕拉了拉月牙兒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