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五十八章 他在撒謊,他在欺瞞,他在哄騙(第2/3頁)

所以,兵權早就在那裏,只是康國公自己什麽時候要而已。

王復站起身來,環視了一周,往前走了半步,大聲的說道:“康國是康國人的康國,是所有人的康國!”

“我不會把我們的後背,交給我們的敵人!”

“你們可以完全相信我,如之前那般相信!”

諸多咨政大臣,站起身來,將右手放在了左肩膀上,齊聲喊道:“天憫福安!”

天仆天憫,是沙裏亞法的核心教義,這四個字的意思是天主的仆人帶著天主的憐憫,賜下福安給所有人。

福安的發音本來是塞倆目,但是隨著大學堂的漢學授課,逐漸改為了四個字,天憫福安。

至於天主到底是誰?

其實在各族之間,是天主各表。

比如在突厥昭武九姓後裔處月部特勤的心裏,天主就是沙裏亞法裏的唯一神;在蒙古人和瓦剌人的眼中,天主就是長生天;在王復、陳循等西域漢人眼中,天主只有大明的皇帝陛下。

求同存異,是王復第一句話的核心內容,康國是所有康國人的康國,大家因為文化不同,可以有差異,但是天主的仆人帶著天主的憐憫來到了康國,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。

而不會把後背交給敵人,則是代表了王復一貫以來的執政理念,交好大明,以大明做倚仗,開疆拓土,借用大明遠征軍的赫赫威名,求存圖強。

而最後一句,如同以前一樣相信他,是他用自己的信譽,為這次的軍事行動做背書。

伯顏帖木兒和和碩帶著咨政大院形成的決議,來到了蘭宮寢殿,站在寢殿之前的天井處,犯了難。

伯顏帖木兒不願意踏入這座帶著些許陰冷的寢宮,因為那裏住著一個頑固又有些糊塗的老頭,很不好勸。

“一會兒我自己進去吧,你就別進去挨訓了。”伯顏帖木兒將決議拿到了手裏,無論是赦免還是動兵,都需要也先的金印。

和碩卻搖頭說道:“事兒是我辦得,我去說就是了。”

把康宮貼塊磚寫上牢房兩個字就是牢房了嗎?

其實和碩和伯顏帖木兒都想過要殺了也先,這在草原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,為了爭奪大位,血腥從來是無法避免的,甚至是合理的。

在原來的歷史線裏,也先擊敗了脫脫不花後,自稱大元田盛大可汗,以朕自居,建年號添元,復建朝廷。

也先這個大可汗沒當幾天,就被阿剌知院給刺殺了。

草原上,下克上的傳統非常普遍。

但是自始至終,王復都拒絕了各方的暗示,沒有撕破最後動手殺人的窗戶紙,下克上帶來的惡果,是王復不願意看到的,康國亂成一團,不利於大明的利益。

王復、和碩、伯顏帖木兒、隔幹、阿史那合霍等人,都有動機殺掉也先,但是王復不讓做,大家都沒有做。

“明明有一條更簡單的路可以走,康國公非要走那條最難的路。”伯顏帖木兒示意和碩止步,自己走進了寢宮。

這就是伯顏帖木兒為什麽只是左都督,而王復是康國公的緣故。

在伯顏眼中那條簡單的路,反而是最難的路,甚至是絕路。

明明王復可以下毒、暗殺等手段處理掉也先,自己稱王,但是王復卻選擇長途跋涉,征伐赫拉特來換取更多的政治籌碼。

也先是王,是康國的大石,此時的也先已經極為蒼老,而寢宮之內,並沒有年輕的女子侍寢,顯然也先也努力過了,但是他並沒有再多生一個孩子來。

而也先也不允許,有那麽年輕而有活力的身體,在面前活動,也先嫉妒那種年輕。

“來了?”也先眯著眼看了看伯顏帖木兒,確認是自己的弟弟才說道:“王復被抓了嗎?”

“抓到牢房裏了。”伯顏趕忙回答道。

也先滿意的點了點頭,笑著說道:“好,好,讓長長教訓也好,省的尾巴翹到天上了,以為自己才是康國的王呢!”

“這幾年,我老了,管不了事兒了,都是他王復在管,還以為你們都要聽他的話,不聽我的話了呢。”

“看來,我還是康國的大石。”

伯顏帖木兒哄了會兒老頭說話,才說道:“這有兩份帖子,咨政大院送來了,請大石定奪。”

“什麽事兒啊?”也先拿起了帖子,看了半天,又交給了伯顏說道:“你念吧。”

“處月部和月即別部爭奪卡欽河谷牧場,打傷打死四百余人,為了這塊牧場,這已經是第四次動手了,這不商量好了,以河為界,兩岸各拿一塊。”伯顏帖木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。

他在撒謊,他在欺瞞,他在哄騙。

也先嗤笑了一聲說道:“就為了那麽一塊牧場,都鬧了多少次了,這樣也好,有了規矩,以後就不會再打了,就這麽辦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