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第2/4頁)

寄春回道:“今早王爺院裏派人傳走了梔香。”

“哦。”宋尋月應下,沒再多問,徑直往凈室而去。寄春同星兒一起,陪宋尋月進凈室,服侍她梳洗。

而王府另一面,謝堯臣已經梳洗完換好了衣服,他一早便叫辰安將宋尋月提前拿去馬車裏那套玄底的蟒袍取來,換在身上,另一套未動,打算做備用更衣時換。

他本就身形高拔,玄底金紋的雲錦蟒袍,穿在他身上後,遠比單獨看時,更顯奪目。他又選配了一副赤金鳳尾簪冠,同身上金文蟒袍交相輝映,整個人看起來又威嚴又金尊玉貴。

和旁的皇子不同的是,他頭上的鳳尾型簪冠,花樣更復雜,造型也更華麗,這放在旁的男子身上便顯輕佻的鳳尾冠,卻極是襯他。

謝堯臣從桌上拿起翡翠扳指戴上,擡起眼皮,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張立和梔香,問道:“王妃那日畫的畫冊,內容細細給我說一遍。”

一旦今日進宮父皇問起,他一問三不知可不成。

張立行禮回道:“王妃心思巧妙,畫冊中,將王爺幼時同陛下一同經歷的往事,都畫了上去。”

說著,張立便將畫冊的內容,逐一給謝堯臣復述了一遍。

聽著那些往事,謝堯臣心間復又浮上那一次次錐心的經歷。他從不是自怨自艾的人,這些往事,他現在想起來已經沒什麽感覺,畢竟身為皇子,享受了大多數人沒有的尊貴和權利,就得承受大多數不會經歷的苦難,他一向看得開的很。

只是……這些事被宋尋月知道,他怎麽有種被她扒了個幹凈的感覺。尤其是自己幼時在榮儀宮門處等父皇那樁事,等了足足一個月,還被蚊子叮平了眼窩,怎麽都覺得丟人。

謝堯臣神色間有些不自在,喉結微動,佯裝隨意的把玩扳指,問道:“王妃沒說什麽吧?”

張立兀自想起那日的畫面,不由一聲輕笑,道:“王妃只是感嘆,不知該說王爺倒黴,還是該說王爺命大。”

“哼。”謝堯臣一聲冷嗤,淩空朝張立的方向一點,沒好氣道:“她就是沒良心,居然一點都不往深裏想,根本不關心本王。沒良心!”

他方才還因被宋尋月知道他那些丟人的事而不自在,但眼下,卻又因宋尋月只說了這麽一句感慨而不愉快。

知道他走了幾次鬼門關,不該關心下問問,王爺當初傷得可重?結果根本沒有。沒良心!

怎知他說完這句,張立卻道:“其實臣覺著,王妃娘娘並不是不關心王爺,而是克己守禮,不多問的絕不多問,實在是難得品質。”

素來在謝堯臣面前話少的梔香,也在此時開口道:“正是,奴婢也覺著,王妃娘娘心思純摯、良善,想來根本未曾想到這世間竟有這等人心險惡,只以為都是真的意外,並非不關心王爺。”

二人話音落,謝堯臣轉頭看向二人。

他神色間漫上一層疑慮,打量張立兩眼,又打量梔香兩眼,就這般來回在二人面上逡巡,隨後一手摸著另一手上的扳指,緩緩踱步至他們面前,繼續打量。

謝堯臣打量半晌,徐徐開口道:“怎麽本王半月沒回來,你二人胳膊肘全拐去了嘉禾院?宋尋月給你倆灌了什麽迷魂湯?”

張立忙道:“不是不是,王爺您誤會,實在不是我們改了忠心,而是王妃娘娘,人當真如此。”

梔香也連連點頭:“正是!之前英勇伯府宴上,鄭家聯手陰家給王妃娘娘下套,可娘娘卻因心思一片澄澈而順利躲過。之後鄭家同陰家的人來府裏拜訪,娘娘則重改了府裏的護衛,嚴密防著,處處都在護著王爺!”

“是嗎?”謝堯臣語氣間滿是不屑,但不知為何,心裏卻舒坦了不少。尤其是梔香那句,王妃娘娘處處都在護著王爺,萬分順他心意。

張立和梔香忙又附和了幾句。

謝堯臣轉頭看向辰安:“大氅取來,去嘉禾院用膳。”

辰安領命,忙去將謝堯臣狐裘大氅取來,給他披上。毛領在他頸下順長垂下,辰安將莽型別針別上,將鏈接的兩條細金鏈子固定在另一端。

待穿戴妥當,謝堯臣轉身出門,往嘉禾院而去,辰安、梔香等人隨後跟上。

嘉禾院裏,宋尋月剛梳洗完出來,只在中衣外頭,穿了白色底襯的廣袖袍子,尚未穿外衣,坐在梳妝台前,由寄春和星兒伺候梳妝。

而就在這時,門口錦蓉通報:“王爺到。”

宋尋月一愣,今日謝堯臣起這麽早?正想讓星兒抓緊去外袍來穿上,怎知謝堯臣卻已走了進來。

她只好作罷,走到一旁行禮:“見過王爺。”

謝堯臣至臥室門外時緩步,目光不覺落在宋尋月的身上。她絲發未束,妝未上,身上只著白色廣袖底衣,整個人宛若出水芙蓉,嬌嫩清麗的想叫人上去捏上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