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(第4/4頁)

梔香和寄春、星兒、錦蓉三人,圍在在宋尋月身邊,坐在小馬紮上,一起忙活。

梔香擺弄著手裏的竹篾,念及辰安在信上的叮囑,組織了下語言,對宋尋月道:“王妃娘娘,王爺走了快半個月了。”

宋尋月注意力全在手裏的小燈籠上,點點頭道:“嗯,我知道。”

梔香接著暗示道:“前些日子風寒,後又大雪,也不知王爺出門在外,會不會凍著?您說是不是,王妃娘娘?”說罷,梔香目光黏在宋尋月面上,等她後話。

宋尋月滿腦子都在想做完燈籠後要描的花樣,對梔香的話完全沒過腦子,再加上之前謝堯臣鍥而不舍的訓誡,她現在已學會下意識的避嫌。

只道:“王爺尊貴,身邊有那麽多人伺候,而且王爺素愛出去玩,想來經驗豐足,不會凍著。”

梔香:“……”

話至此,她只好閉了嘴。看來今晚的回信,怕是到不了王爺的心坎上。

而謝堯臣,今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,夜宿途中自己名下的酒樓。

皇後和太子弄出來那批放印子錢的人,已經順利和端順王的人碰頭,端順王很快就派人將他們保護了起來。

謝堯臣暫時放了心,接下來的日子,他能安生好一陣子,端順王可比他難纏。他送二哥這麽一份大禮,二哥可不得好好利用,皇後和太子怕是會自顧不暇,屆時哪兒還有空搭理他。

歸心似箭,這次返程他選擇騎馬。今日騎了一天馬,出了一身汗,在酒樓落腳後,謝堯臣便命人燒熱水,去凈室裏好好泡了個熱水澡。

亥時三刻,待水溫下來,謝堯臣從水裏出來,取了一條中褲穿上,抽下架上棉巾,擦著滴水的頭發,從凈室走了出來。他身上尚未晾幹的水珠,順著他肌肉線條滑落,落至緊窄的腰間,在中褲邊緣滲開一片水漬。

謝堯臣剛出來,辰安便呈上竹筒,道:“王爺,梔香的信。”

“嗯。”謝堯臣眼睛盯著那竹筒看了眼,加快了擦拭頭發的速度。

他走過去在地籠邊坐下,將手上的水擦凈,棉巾扔給辰安,伸手要竹筒。

辰安一把接住棉巾,隨後將竹筒遞到了謝堯臣手中。

謝堯臣擡起一只腳,踩上地籠邊緣,將竹筒打開,閱讀信件。

炭火暖黃色的光,照印在他臉上,襯得他高挺而窄的鼻梁,愈發如刀削般淩厲。

未擦幹的水順著他長發順流而下,在發尖凝結成珠,滴落在地面上。

昨晚自己發了一通脾氣,以他和辰安的默契程度,辰安昨晚肯定幫他回信,提示梔香詢問。

即便她自己沒想起來關懷他,但是梔香都暗示了!她怎麽著也該問幾句了吧?就算不是真心的,但好歹是有了關懷他這個意識。有了這個意識,以後就算不提,自己也會主動問問。

念及此,謝堯臣懷著篤定,將信打開。

可隨著信往下看去,謝堯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只見上面白字黑紙:“娘娘說,王爺慣常出門,想來經驗豐足,無需擔憂。”

一股怒意直沖謝堯臣腦門,他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信已被他團成一團,緊緊攥在手裏,額角青筋直跳。

辰安見此,不由抽了抽嘴角,完了,王妃沒搭理他家王爺。

謝堯臣生了半天悶氣,轉頭看向辰安,一雙劍眉倒豎,質問道:“你昨晚怎麽寫的回信?”

辰安:“……”王爺自己做的孽關他什麽事?

類似昨晚回信這種心照不宣的事,他們王爺從不會問出來,但今晚直接問了出來,足可見,是真的有點兒氣。

辰安想了想,護著謝堯臣的臉面,行禮道:“便是叫梔香提醒王妃娘娘飲水思源。”

這話也沒問題啊。謝堯臣復又將手裏團皺的信展開,盯著那句話又看了幾遍。

辰安回信沒問題,梔香問話也沒問題,那就只有一個問題——他的王妃,打心眼裏沒把他當回事!

他娘的……謝堯臣氣得兩手扶胯,在屋裏瞎轉悠。

他堂堂琰郡王,天家之子,家財萬貫,樣貌也算看得過去,便是名聲已經差到這種地步,依舊有人削尖腦袋算計他的婚事。但萬萬沒想到,宋尋月居然視他為無物?

好歹嫁了他!好歹是他的王妃!做做樣子不會?而且,他身為王爺,宋尋月竟是一點兒不怕他,連做做樣子都不肯?

他這個身為王爺的夫君做的,也太窩囊了些!

這如何能忍?

不成!他得讓宋尋月眼裏有他!哪怕是敬著,怕著,眼裏也得有他!

謝堯臣將那信直接丟了炭盆裏,思量片刻後,看向辰安問道:“明日是不是經過萬禮縣?”

辰安行禮道:“是經過,但不順路,若要去,得繞一點道。”

謝堯臣伸出食指,沖他淩空重重一點:“明日繞道萬禮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