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第二場(第2/2頁)

等柳賀交了考牌,去了廁所,也算是見證了傳說中的臭號,座位在臭號的考生大多面如土色,恐怕不僅僅是有味道的緣故,也因為人來人往著實會影響他們的考試質量。

柳賀回來繼續寫剩下的文章,由於詔誥表三題中只需選一題作答,他選了詔,表與誥便無需作答了,科試之中,考生們往往更偏愛表,詔誥兩篇寫的士子不多,但柳賀對這三種類型都很熟悉,只要格式寫對了,內容上他選了一篇更適合自己發揮的。

接下來便是五道判語。

判語考的是記憶力和思辨能力,柳賀對《大明律》已十分熟悉,即便有略微超綱的題,他也能夠迅速分析做出判斷,實在是因為他練這一類型的題練得足夠多。

功在平時嘛,只有平時下了足夠多的苦工,才能在考場上發揮出實力。

……

柳賀考完第二場時,交卷的士子比第一場還要多,第一場時有不少士子申請了給燭的待遇,到了第二場,幾乎所有士子都能在黃昏前答完題,這一日雖也考了七道題,但無論題目內容還是答題量都不能和前一日相比。

龍門前,眾士子談性甚濃。

柳賀一個熟人也沒瞧見,幹脆站在一旁聽人閑聊。

“諸位可知,第一場考完時南監的監生們已決定去找主考及大宗師鬧事了。”

柳賀也豎起了聽八卦的耳朵。

俗話說文人相輕,柳賀待在文人圈子裏聽了不少酸話,比如南直士子瞧不上北直士子,覺得他們實力菜,福利還多,比如順天府鄉試解元常年為外省人壟斷,就有人說“燕趙乃至尊豐鎬,不當使他方人得知”,意思是咱們雖然考不中解元,但咱們天子腳下天生牛逼,解元不該給外地人,就該給咱。

南直士子聽了都想罵人,順天府了不起啊,應天府還是決定定都順天府的皇帝他爹定都的地方,沒有爹哪來的兒子?

南直士子雖然瞧不起科考實力不如自己的地方,但也瞧不起科考實力比自己強的地方,總之就是看哪哪不爽,當然,這也是大明朝文人的習性,永遠在不爽的路上。

“據說南監此次發揮不利,嘿嘿……”

“若不是朝廷體恤,他南監一科鄉試何至於拿走二三十舉人的名額,便是真有本事也就罷了,會試榜上南監士子能有幾人?”

“若是被人聽到便不好了。”

“他考得差還不許人說嗎?等著瞧吧,今科鄉試

定然有好戲看了。”一位士子賊兮兮道,“若是我在南監,我根本不好意思鬧,此次撤了南監的’皿’字號,若取的監生人數少了,不正說明南監士子有實學的少嗎?”

“沒有實學卻仍霸著解額,比一府一州錄取的士子還要多,他監生敢鬧,咱們也敢鬧,咱們的解額難不成就浪費給這些無才之人?”

柳賀聽明白了,這還是皿字號的緣故,明廷取士雖標榜公平公正,但因各地民情不同,絕對的公正也是很難做到的,國初定的規矩在時間流逝中也慢慢被拋到腦後。

柳賀聽八卦歸聽八卦,鬧事這種事他就不參與了,而如果他能考中的話,就更沒有鬧事的意義了。

除了南監的八卦,柳賀又聽說某某士子第一場考後宿在青樓,某某士子與歌女相約終生,這種八卦不說秦淮河上,便是鎮江府城中也有不少,畢竟眼下的文人以狎妓為樂,柳賀實在無法理解這種喜好。

他在府學的同窗倒是也邀請他去過青樓,但柳賀眼下才十八歲,還未過十八歲生日,放在現代,就是未成年的高中生去那啥,柳賀心理上這道關著實過不去。

他也不想讓紀娘子對他失望,他爹可是個正人君子。

第二場考完之後,柳賀依舊選擇養精蓄銳,雖然前一場考完之後休息了很久,但第二場考完後,疲憊感依舊累積在了一起,柳賀身體素質還算不錯,到第二場考完時卻依舊有被掏空的感覺。

施允和他差不多,甚至看起來比他還要疲累,好在第二場兩人發揮都算不錯,沒有第一場考完時的壓力,第三場便可以遊刃有余地去準備。

稍作休息後,柳賀與施允溫習了自己以往寫的策論,便提著考籃上了考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