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

江映兒輾轉反側不得安眠, 伸手從軟枕下拿出聞衍給她的玉佛小像,在手中摩挲。

本以為這就是聞衍父親給他的遺物,所以平日裏聞衍看得跟什麽眼珠子似的,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是他的私印。

有了聞衍的這塊私印,聞衍手底下的產業隨她使用和抽調。

當初的聘禮, 聞衍用手底下最營生的糧道給她,掌控者糧道,皇帝不能夠動江家了,而今, 他又把他全部的身家都托付給了她。

江映兒心中繁亂,想到他離開之前與自己說的那些話, 聞衍說給她時日好好想想。

“......”

手裏捏著玉佛小像, 江映兒不知何時睡著了,醒過來時,玉佛小像背後的印章紋路印在了她的掌心。

江映兒原本想把玉佛小像塞回軟枕下, 又怕遺落了不好跟聞衍交代,便帶在身上。

早膳是江映兒一個人在院中用的,江汀兒快生了, 不好挪動身子,聞衍雖說不進宮,聽花珠說, 宮內還是來人把他給叫走了。

說不上來為什麽,今日朝廷論功行賞, 平江家的罪,任洵和江聿在, 江映兒心中不踏實, 聞衍一去, 她就覺得心裏有了底。

近來害口得厲害,夜不能安枕,明明魚中又加了重量大的酸菜,江映兒吃著依然覺得不入味。

正巧府上沒有多少人,江映兒讓花珠去找郎中來,看看胎象。

花珠動作快,郎中即刻請來了,瞧說是江映兒少眠少食,胎象有些弱,唯恐會保不住,郎中給江映兒擬了一張調胃口的藥膳方子,讓花珠給廚房照著做。

在府上不好熬湯藥,怕聞衍知道,或許瞞不了多久,江映兒還是沒有想好要讓聞衍知道,能瞞多久是多久罷,郎中留下了安胎的藥丸。

送了郎中出去後,花珠進來稟告,“小姐,外頭晉東伯府的夫人上門拜訪,說是想見您。”

江映兒剛服了藥丸預躺下,“晉東伯府夫人?”姜泠綰?

找她做什麽?

江映兒不解,“她有說明來意嗎?”

花珠搖頭,“沒有說。”

知道她回汝陽的人少知又少,汝陽從前有交情的人,或許會有知道的,誰也沒來,她和姜泠綰沒甚交情,為何姜泠綰要上來找她?

昨日找聞衍沒有找到,轉而又找上她?

略一猜測,或許姜泠綰找她和找聞衍想談的事情是同一樁。

江映兒想說不見,在袖管裏摸到玉佛小像,猶豫片刻,讓花珠把人給帶進來。

沏好了花茶等著。

姜泠綰只帶了貼身的丫鬟,如今還在盛暑天氣裏,她穿著小襖褙子,仿佛體寒,覺得冷。

姜家兩姐妹,旁人都說姜泠月比不過她的姐姐。可依著江映兒瞧,姜泠月的臉蛋比不上她姐姐的精致。

大抵是嫁人後在夫家過得不好,姜泠綰臉上眉宇間能見到皺痕,添了許多憔悴與顯而易見的疲憊,苦相,一副病歪歪的模樣。

“夫人請坐。”

姜泠綰歉說,“江姑娘,泠綰逼不得已,冒昧前來打攪了。”

“夫人有話不妨直言,找我何事?”

姜泠綰瞧著眼前嬌俏明媚的女子,縱然聽說她已經孕有一子,眼下肚子裏也...仍然不減半分顏色。

不愧是汝陽第一美人,歲月仿佛對她格外的優待。

不似她……

姜泠綰不禁想起,當年她跟在聞衍身邊許久,從未見過他對什麽女子動過心,對她一直不冷不熱,原以為聞衍就是個不解風情,鐵石心腸的男人。

姜泠綰追求者勝多,自己也拉不下太多的臉,後來遇到了去淮南遊玩的鐘家四郎,對方身份尊貴,家中有爵位,對她更是上心,姜泠綰便應下了。

姜泠月到府上後常在私底下跟著她抱怨,說她好好的聞衍不選,非要嫁什麽鐘家四郎,鐘家只有一個爵位,上頭有三個哥哥,指不定能不能輪到他。

聞家雖然沒有爵位好歹是淮南的首富,多少官場的人都要給面子。

姜泠綰聽著,壓下心頭苦澀,並未說什麽。

“夫人?”

江映兒等不到她的下言,只見姜泠綰看著她入了神,江映兒便叫了她一聲。

“江姑娘,我失禮了。”姜泠綰尷尬回神。

江映兒問她可否用過膳?姜泠綰點頭,隨後江映兒讓人上了一些糕點。

“有心了。”

“今日我不請自來,還望江姑娘不要怪罪。”

“實在是我有事相求,我聽下人說聞大公子到了汝陽,為著我妹妹的事情,我想求他看在過往兩家的份上,能夠放她一馬,許是怕江姑娘誤會,他沒有見我,我找他手底下的人傳話也未曾得到音訊傳來。”

原來是為了姜泠月的事情。

姜泠月的孩子被三房給打掉了,隨後被扭送了官府,旁的事情,江映兒就不知道了。

“夫人來找我,是想要我幫忙說情還是轉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