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8章 “內鬼”死了 “我嘴巴這裏,就是他咬的。”

貝齒在他的頸動脈處廝磨著。

隨苑身上好香,換了衣服後酒精味淡了很多,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裏時,像是在感受遠山上的松雪。

謝禾將手臂撐著地面,偏過臉時,便撞見隨苑眼尾泛起繾綣的紅色,眼底卻淬滿恨意,像是恨不得將他撕碎!

那人渾身肌肉緊繃,緊緊抿著唇。

謝禾忍不住掐著他的臉,雖然對方的臉上沒什麽肉,還是能掐起來一些。

謝禾低低地笑了起來,漆黑的頭發也垂落下來:“喂。怎麽不說話?”

隨苑將手指摳撓著地面,目光死死地瞪著他,認命道:“沒有藥,只有一支抗體,能頂3天。愛打不打,不打滾。”

聲音都因為被捏著臉有些變了調。

他相信如果自己沒有給謝禾抗體,晚上病毒發作時,謝禾就會拖著他一起死。

要不是現在在副本裏,他的能力受到限制……他就先挖了謝禾的眼睛,再剁了他的手,挖了他的腎!

想到這裏,他氣憤地曲膝頂了一下對方的腹部。

“你……”謝禾整個人都滑了一下,失去平衡時,嘴巴也磕到了隨苑的嘴巴。

因為沒有準備,所以是硬邦邦的磕,謝禾的嘴巴都被磕破了。

謝禾爬起身,用指腹抹了一口唇邊半凝的血,顯然有些意外。

隨苑沒想到會這樣,耳骨都泛起紅來。逃似的匆忙起身後,他便走到一旁的櫃子旁,翻找著藥劑時,擡頭看了眼面前的鏡子。

鏡子裏的男子薄薄的鏡片後面的眼睛也染上水霧,嘴巴也被磕紅了,白大褂的領口扣子都崩了,在他的頸側還有一個鮮明的、流血的、好突兀的……牙印!

那個人真他媽跟瘋狗一樣。

隨苑斂下視線,看了看藥劑的代碼,然後將抗體藥和另一種藥劑悄悄地放在了一起。

兩種藥。

另一種有……毒性。

具體是什麽毒他也記不清了。

他正當光明地當著謝禾的面調配,反正謝禾也看不懂。

毒死你再說。

謝禾坐在病床邊,看著隨苑頸部自己的“傑作”,若有所思地評價道:“挺好看的啊,為什麽要因為這個生氣,看起來像是紋身一樣。”

隨苑:“……”

謝禾低低地笑道:“看在你拿藥的份上,我可以讓你咬回來,你可以咬我的嘴巴、手腕、鎖骨、頸側動脈,咬破甚至嚼爛都行。”

他歪了歪頭,在隨苑吐出的煙圈中眯了眯眼睛,神色懶倦道,“或者你不喜歡??你有強迫症?你想讓我給你咬對稱了?”

彈幕忍不住跳了出來:[神他媽咬對稱哈哈哈哈哈。]

[為啥我感覺他說得很嚇人,但我卻有點心動,甚至想看到他倆在血海泥濘中撕咬接吻(姐妹們不要罵我,如果ky了我就跑嗚嗚)]

隨苑:“……”

他繃著臉,將謝禾的手臂舉起來,面無表情將新的藥劑給他注射進去。

注射完之後,隨苑心裏好受多了。

而謝禾掀起衣服,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斑,見消退了不少,這才離開。

***

班裏依舊是那副昏沉沉的樣子。

現在已經是晚上了,氣溫愈發冷得滲人。老張念了一天課文,嗓子也已啞透,可下面那些沒有五官的學生仍是仰著臉,幽幽地盯著他。

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……

老張心裏一陣陣發毛,膽戰心驚地上著課,手指在哆嗦不已,念著課文的嗓子都成了顫音。

雖然已經進過幾次副本,但看到下面坐著這麽多怪異的學生時,他仍是害怕得心尖打顫。

是冷津津的白熾燈下,強烈的視角壓迫感。

這些學生,看起來仿佛隨時會沖上來一般。他們身上還染有ZA病毒,在這三天裏隨時有可能爆炸!

“咚咚咚。”許久之後,教室裏的門被敲響。

老張心裏赫然哆嗦了一下,趕緊看過去。

那人身型頎高,隨意地倚著門,眉眼漆黑,帶著沉沉的壓迫感。

老張快哭了,看到謝禾進來後這才好了些,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。

班裏那些沒有臉的學生,都朝著謝禾打量了過去。

謝禾無所謂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。

老張仍在講台上,顫顫巍巍地讀著課文:“關、關公曰:‘酒且斟下,某去便來。’出帳提刀……”

謝禾坐在教室後排,腳踩著桌前的橫杠,漫不經心地轉著筆,看著書本上的“飛身上馬”,接道:“出帳提刀,飛馬上身——”

他故意讀錯了兩個字。

四周安靜了幾秒,然後突然開始爆發出笑聲,那些沒有臉蛋的小豆丁中,甚至還有人笑得俯仰不止。

老張不由地緩解了些緊張,而後他又忽地意識到,謝禾這是在試探這些人吧。

——這些人明明就是有情緒、有思想、會喜怒的真人。

只是他們現在都是相同的一張臉、都穿著整齊的校服,想要從其中找出某個人太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