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

唐峭這次足足躺了一個月才醒。

看到她恢復意識的時候, 殷雲差點沒哭出來,上官屏更誇張,直接啪嗒啪嗒掉眼淚。

“可算是醒了……嗚嗚……”她抱著殷曉抹眼淚,殷曉也嗚嗚咽咽的, 幾次想撲過來都被司空縉攔住了。

“峭峭……峭峭……”

唐峭感覺全身的骨頭像散架了一樣, 疼得不行。

她環視一圈, 發現大家都在,每個人的眼下都一片烏青, 司空縉更明顯, 連胡茬都長出來了。

看到她睜開眼,司空縉終於松了口氣, 臉上的倦意也隨之顯現出來。

他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休息了。

唐峭費勁地撐起胳膊, 試圖坐起來, 司空縉見狀,連忙小心翼翼地扶著她, 一邊扶還一邊輕斥。

“你小心點,別亂折騰。”

唐峭覺得嗓子很幹, 聲音也比往常沙啞:“……你們怎麽都在這裏?”

就連已經回家的上官屏都來了。

“還不是為了守著你?”司空縉倒了杯溫水遞給她,“你也不想想你睡了多久, 還一點意識都沒有,正常人早涼了。”

唐峭好笑道:“那我怎麽沒涼?”

“那是因為……”司空縉揮揮手, “哎先不說這個, 你現在什麽感覺,疼不疼,餓不餓,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”

“我還好……”唐峭搖了搖頭, 迫不及待地問, “沈漆燈呢?”

司空縉被噎了一下:“你怎麽就記得那小子,你就不能關心關心你自己嗎?”

唐峭不說話,只是捧著杯子,眼巴巴地看著他。

殷雲連忙道:“沈師兄也在養傷呢。”

唐峭又問:“那他醒了嗎?”

司空縉沒好氣道:“沒有。”

唐峭聞言,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擔憂。

司空縉怕她多想,只得無奈解釋:“他傷得比你還重,但你放心,死不了,最多就是再多躺幾天。”

唐峭還是不放心:“你確定?”

“我說話你都不信了是不是?”司空縉嘖了一聲,“我看你腦子是真的糊塗了,我問你,你還記得那天在沈家發生了什麽?”

唐峭看著杯子裏的倒影,陷入沉思。

她的確記得不是很清楚了。

就記得殺了沈漣後,沈漆燈抱著她向外走,沒走多遠,司空縉他們沖了進來,之後她就失去了意識……

看到唐峭垂眸思索的樣子,司空縉暗暗嘆了口氣,然後朝殷雲三人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先出去。

殷雲和上官屏還算聽話,殷曉賴著不肯走,最後被殷雲和上官屏一起拖走了。

少了這三個好哭包,屋裏霎時安靜下來。

司空縉:“想得怎麽樣了?”

唐峭搖了搖頭:“想不起來。”

“想得起來才有鬼。”司空縉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,“我們找到你的時候,你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,連命都快沒了,怎麽可能還記得之後的事情?”

唐峭:“那沈漆燈呢?”

司空縉:“……你怎麽三句話不離他!”

‘因為沈漆燈對我而言非常重要。’

唐峭不知道該不該這麽回答。司空縉見她欲言又止,索性認命地繼續說下去。

“他和你一樣,你昏過去沒多久,他也倒了。”再次回憶起當時的情形,司空縉的神色仍然不免凝重,“你們當時的情況很危險。把你們帶回來後,李幼安說你們負傷太重,就算是她,也只能勉強為你們吊一口氣。”

時晴峰主的醫術是整個天樞、乃至整個修真界最好的,如果連她都覺得棘手,那基本就是宣判了死刑。

“當時我和宋皎都打算用靈氣吊著你們了。”司空縉苦笑一聲,“還好後來有了救命藥,才把你們兩個從鬼門關拉回來。”

“救命藥?”唐峭好奇道,“什麽救命藥?”

司空縉奇怪地問:“你不知道?”

唐峭比他更奇怪:“我怎麽可能知道?”

司空縉聞言,摸了摸臉:“怪事啊……”

唐峭:“你說具體點。”

司空縉見她似乎真的不知情,便將她昏迷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
原來在他們回到天樞的第二天,疏雨樓的胡朔便來了。

胡朔見他們傷得這麽嚴重,也很驚訝,接著他掏出兩顆丹藥,說這兩顆藥是唐峭寄存在他們那裏的,危機之時可以救命,所以他特地將這兩顆藥送來,為的就是救他們的命。

他突然冒出來,還打著唐峭的名義,一開始眾人都不太相信。

後來時晴峰主將這兩顆藥仔細檢查了一番,發現的確是用來療傷的,且煉制的藥材十分珍稀,是極為罕見的臻品,絕不會對身體和靈脈產生半點傷害,這才放下戒心。

“雖然藥是好藥,但我們也沒抱太大希望。”司空縉看著唐峭,眼神有些後怕,“畢竟你們當時都那樣了,不管什麽靈丹妙藥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