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七章 各方消息(第2/2頁)

而東魏隨時能西進,宇文泰真把關西士族逼緊了,這些人隨時可能跳反。

“伯德先喝湯暖胃,其余事稍後再說。”

高澄為自己舀了碗老鴨湯,心底還在對宇文泰罵罵咧咧:

我就抄你一個《六條政令》,你都抄了我多少東西,為什麽不幹脆一並全抄了,難道還少釋奴這一條嗎!

張亮略帶幾分激動地吃完一碗,眼見高澄還要再給他添,連忙拒絕。

心中感慨高澄愛士之余,也向他說起如今高歡的病情。

自入冬以來,高歡頭疾發作的次數明顯增多,每每都有頭疼欲裂之感,甚至數次昏闕。

到如今才算好了一些。

高澄聽說後,也放下了心。

畢竟這幾年隨著高澄年歲漸長,高歡再無家暴之舉,對他也確實沒得說。

除了晉陽軍權什麽都給了,東魏三河之地中的兩河,河南、河北盡數交給高澄,自己只留一個河東。

對於高澄的書信請示之事,也從不加以阻難。

雖然高歡在能力上拖了點後腿,但對兒子的這份信重也算知人善用了。

高歡墜馬,身體大不如前,在高黨之間並不是什麽秘密,當初在信都時,婁昭還和高澄有提及過。

說是大事,但其實也沒太多人驚慌,畢竟繼承人高澄的能力已經得到所有人的認可,甚至傾服,有他在,自能保住大家夥的富貴。

就連一向自大的侯景,想得更多的也是擔心因當年輕視高澄,不聽調令而遭他嫉恨。

不敢再如歷史上一般,與司馬子如說什麽:

‘王在,吾不敢有異,王沒,吾不能與鮮卑小兒共事。’

嚇得司馬子如要去捂他的嘴。

對於侯景的擔憂,謀士王偉寬慰道:

“大將軍鎮襄陽,縱使不能容於大將軍,亦可據城降梁,大丈夫何愁沒有容身之處。”

其實侯景不需要王偉提醒,他心底早就做好了打算,一旦高澄上位,要將他調往腹地,那絕對就是要報復的征兆,到那時候他直接在襄陽反叛降梁,投奔東吳老公蕭菩薩。

高澄主要探聽方向還是西魏、南梁與晉陽,對侯景,他真沒在意太多。

真不是他記仇當年南征侯景對自己不理不睬,主要無論侯景或降或叛,高澄都並不在意。

甚至就算反叛,僅一州之地的侯景,對東魏的破壞性,也不可能比得上原時空中坐鎮河南十年的河南大行台。

如今只鎮荊州的侯景,甚至還沒有高歡寫密信需要做暗號的資格。

甚至侯景反叛,或許對東魏並不是壞事,也正因如此,高澄幹脆就放任他不管。

張亮又繼續向高澄介紹起西魏與南梁最近所發生的諸多事情。

相對來說,西魏的情報更難獲取,但也確實比南梁更有價值。

畢竟兩方幹的事情不同,宇文泰在試圖振興的時候,蕭衍又再幸同泰寺,鑄十方金銅像。

北方兩家拼了命的熔佛鑄幣,蕭菩薩卻在一心一意弘揚他的佛法,各種講經論道,這樣的情報又有什麽價值。

蕭衍精通詩賦書法,通音律,於佛法深有研究,在其倡導下,南梁的文學藝術甚至佛學都得到長足發展。

但,這些在亂世又有什麽用?

北方高歡、宇文泰、高澄這些人跟蕭衍一比,全算文盲,但他們這些人在亂世就是要強於蕭衍這樣的文藝咖。

高澄後續幹脆更多的把細作派往南梁前線,例如江陵,淮南等地,與其在建康白費功夫,不如仔細了陳慶之、羊鴉仁、夏侯夔等人的動向。

南梁的朝堂動向高澄不需要去打探就能猜到,無非是東魏要統一北方,馬上出兵扯後腿。

東西魏暫時停戰,則南梁也跟著馬放南山,歌舞不休。

渾然沒想過兩家停戰是在增蓄自己的實力,不過基礎擺在明面上,增加得有多有少而已,而自己,卻是在擺爛混日子。

張亮走的時候天色還早,高澄繼續埋首於案牘之間。

夜色漸深的時候,高澄正準備先去其余側室屋裏轉一圈,再往李昌儀院裏歇息。

一封由南荊州送來的急信卻打亂了他的安排:

南荊州刺史源子恭病篤。

高澄猛然驚醒,今年正是源子恭喪命的一年。

但知道又能怎樣,源子恭的問題與段榮一般,他們都太老了。

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,但他的後繼者卻值得高澄深思,畢竟南荊州直面陳慶之的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