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想打人(第2/4頁)

京城裏沒有宵禁,但玩得太晚,晚睡就不好。

“柳郎,你聽見沒,他們都在討論你,最年輕的大學士。”沈清梧走在回家的路上,從店鋪裏淡淡的光打在柳應渠的臉上,他看過去有些模糊了五官的輪廓,嘴唇抿成了一個冷硬的弧度。

隨即柳應渠笑了笑沖淡了這份冷感:“聽見了。”

沈清梧瞅了瞅他:“之前我生完孩子後,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。”

“什麽?”

沈清梧也不好意思起來,耳根子紅了一半,低頭去看柳應渠的影子。

“你眼眶紅紅的,是不是哭了呀?”

風聲停止了。

柳應渠腳步沒有停,就在沈清梧以為柳應渠不會回答的時候,柳應渠回答了:“嗯。”

他腦海之中轟然一聲,周遭的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,連燭火也變得明明滅滅起來。

那一刻很難說清沈清梧的心中的感受,他感覺就是有什麽流進了身體裏,從指尖開始流到血液裏,開始一點變得滾燙起來,然後變得酥麻。

“柳郎,以後不許哭了。”

柳應渠腳步停下來了,他扭頭去看沈清梧,結果看見沈清梧一直在看著他的影子,柳應渠神色怔了怔,手指微動。

對柳應渠來說確實是忍不住的事,古代的接生比起他的那個時代太簡陋了,就算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,柳應渠也會去害怕。

他翻開了很多關於生產的書籍,甚至做了很多的筆記,但到了臨頭卻什麽都忘了。

只是這件事被沈清梧知道,他多少還是有些……

柳應渠吐出一口氣。

應該等眼睛變好後再進去的。

沈清梧擡起頭來正巧對上了柳應渠的眼睛,本來已經成親了,只是對視而已,沈清梧手指發顫,臉上爬上一層嫣紅。

“走了,清梧,該晚了。”

沈清梧含糊的應了一聲,上前就挽住柳應渠:“相公走吧。”

等兩個人進了柳府後,柳應渠被叫昏了頭:“清梧,你還是叫我柳郎吧。”

沈清梧趁著奴仆不注意,拉著他親了他的唇角:“走吧,柳郎。”

內閣按照官職排位置,柳應渠的位置一下子就從外圍圈進入了核心圈,嗖的一下就飛過去了。等柳應渠自己從家裏踩點進來點卯,點卯的官員也是服了柳應渠了。

“柳大人恭喜升職!”

“柳大人恭喜升職!”

同僚們紛紛送來祝福,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,從一品的大學士怎麽和從四品的侍讀學士相提並論,柳應渠現在是內閣中有決策權的人了。

誰發瘋了要去得罪上司,當然還是有一群不識好歹的人。

柳應渠已經找不著自己的辦公桌了,周自對他說:“柳大人在裏面呢。”

周自的語氣中帶著羨慕。

柳應渠心想那以後自己是在首輔的眼皮子底下摸魚了,還和舅舅一個屋子裏,想想都是讓人絕望的處境。

他開始感到痛不欲生,甚至有些抗拒去自己辦公的地方。

誰喜歡和上司在同一個屋子裏,誰喜歡班主任就坐在你位置旁邊。

這能嚇哭小孩,大人也能嚇哭。

“柳大人快去吧,今天的事還多。”周自催促著柳應渠,宛如在把他往地獄裏推,周自臉上是友善的表情。

“……好。”柳應渠上前去了,他走進去先拱手:“王大人,沈大人,楊大人。”

“應渠來了,先坐吧。”在中間C位的王和明溫和的回應。

柳應渠點點頭看向了自己的位置,他發現他桌子上堆起來的書都不見了,他的桌子上光禿禿的,任人都能看見他。

他沒惹任何人。

沈憂突然想起來:“應渠,我看見你桌子上太多書,喊人幫你把書放在了內閣的雜貨間裏,你想要看什麽就去拿,不要把書桌堆起來,容易找不著東西。”

柳應渠不可置信,然後他只能乖乖的應一聲:“知道了,沈大人。”

內閣的事務確實很多,內閣大學士負責起草詔令及審議奏章,內閣大學士還有“票擬”權,可以批改奏折。

內閣大學士每日晚上必須留一個人在內閣值班,依次輪著,這是為了皇帝晚上突然想起來什麽要請大學士入宮對答,還有晚上應付一些政事上的突發狀況。

所以柳應渠以後就要值夜班了。

柳應渠:想死。

他看著奏折還是有些好奇,畢竟之前是侍讀學士的時候還只是邊緣圈,也接觸多少事務。

“應渠,你先多看看,在你桌子上放著的是我們三個批改的奏折,還有陛下的,你可以學習一下。”王和明抽空說道。

“是,王大人。”

柳應渠先打開了沈憂的奏折,批改得很簡潔明了,有種給學生批改作業的既視感。

大臣們寫的奏折都很長,聽說已經是昭烈帝說過這事,但大臣們還是寫得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