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第2/3頁)
他今兒是特意混進來,就是看看賀蘭敏傳聞中的新婦。
百聞不如一見。
如今一睹芳容,難怪賀蘭敏要藏著掖著,幼魚,或者說姜欽玉心道,
想著想著,他碧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掠.奪。
想橫刀奪“愛”,怎麽辦?
但對方丈夫是與他交情不錯的賀蘭敏。
不過——
正因為是同類,所以姜欽玉才會對元綠姝感興趣。
沒想到一回長安,驚喜不斷。
欽玉彎了彎狹長的眼,尾痣赤紅,雙手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抖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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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會人多,容易混淆視聽,所以元綠姝才更容易行動。
待到無人處,元綠姝停足,打開紙條。
紙條上是熟悉的字跡——沈子言所寫。
“雉奴,我在偏門等你。”
沈子言,他怎麽會來?
看來是恢復記憶了,可是......
元綠姝縱心中有各種思緒紛飛,但眼下也顧不上什麽,急忙到偏門與沈子言見面。
去年元綠姝來賀蘭府,走的便是西北邊的偏門,是以她知曉沈子言說的是哪個偏門。
待元綠姝躲躲閃閃來到不起眼的偏門處,一個骨瘦嶙峋的身影驀然從葳蕤的花叢中蹦出來。
元綠姝睜大了眼睛,心湧出悵惘。
是活生生的沈子言。
容貌依舊俊逸非凡,可身形肉眼可見地消瘦不少,神色交織著喜悅、悲痛、挫敗、落魄等等。
見到元綠姝的那一刻,沈子言雙目霎時發亮。
“雉奴。”他如夢初醒,聲音難掩悅意。
元綠姝嘴巴一張一合,緩緩出聲:“子言。”
兩人沒有太多時間訴說衷情。
沈子言跨步過來,直言:“我的病已經好了,都想起來了,如今這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他聲音逐漸哽咽,又十分堅定:“我知道你是被迫的,不管怎麽樣,你都是我沈子言此生認定的妻,所以,跟我走,雉奴。”
說著,他試圖拉元綠姝的手。
自記起所有,沈子言便痛恨自己無能,又得知元家人消失,沈子言始終不信元綠姝會因為他被冤枉坐牢一事而放棄他。
沈子言馬不停蹄趕到元府。
彼時的元府只有一些仆從婢女在定期打掃
沈子言問元綠姝等人去向,仆人們一問三不知。
那一刻,沈子言仿佛失去了三魂六魄,差點一蹶不振,好在有沈母在安慰他,沈子言這才重新振作起來。
耗費家財和無數精力,沈子言終於得知元綠姝嫁人的消息。
這猶如晴天霹靂。
但沈子言堅信元綠姝是被逼的。
為此,他不惜跋山涉水,憑著一腔熱血和孤勇來到長安,趁著賀蘭老夫人辦壽宴進賀蘭府,企圖帶元綠姝走。
元綠姝聽言,恍惚一瞬,旋即卻後退一步,避開沈子言伸過來的手,收斂情緒,搖首說道:“子言對不住,我......不能和你走,你快回去。”
“我已為人婦,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。”她冷冷說,聲線有點啞。
“不,如果不是賀蘭敏插.手,我們早已是夫妻。”沈子言對賀蘭敏這個表哥嗤之以鼻,擰緊拳頭憤懣道,“賀蘭敏不是好人,道貌岸然,種種一切都是他謀劃的,你跟著他不會好過。”
沈子言眼眶發酸,“雉奴,你相信我,跟我走,我帶你脫離苦海。”
“你要帶我逃到哪去?你可曾考慮過後果?子言,不要做傻事,接受事實吧,對你對我都好。”元綠姝發問,旋即苦口婆心勸他。
但沈子言一根筋,執迷不悟。
從得知心愛的女子嫁人的那一刻,沈子言便已瘋魔。
這一路走來,沈子言一個書生不知吃了多少苦,馬車損壞,不得已徒步而行;途遇暴雨,風寒侵體,身體疲憊不堪;盤纏耗盡,走投無路時,他甚至要放下尊嚴,險些乞討。
可即便遭遇這些,沈子言也沒有放棄,因為有一個信念在支撐他——和元綠姝見面,帶她走!
後來偶遇熟人,得到接濟,才堪堪順利登都。
總言之,狼狽至極。
看著元綠姝疏離冷漠的神情,沈子言心口猶如被千萬根針戳刺,疼得厲害。
元綠姝為何這樣對他?
他才是元綠姝的夫郎。
回想起曾經與元綠姝相處的美好回憶,他迫切地想要做什麽來消除這種恐慌和距離感。
猛地他腦中一熱,猛地上前,抱住元綠姝,雙臂死死箍住她,令她動彈不得。
元綠姝哪曾想沈子言會如此冒昧,一時無措。
眨眼間,沈子言飽含痛苦、難過、不甘、憋屈、心疼、憐愛等等的眼淚砸在元綠姝肩窩上,瞬間洇濕衣料。
元綠姝回過神,感覺到肩膀濕意,愣住了。
就在元綠姝怔愣之時,靜默的空氣中傳來不緊不慢的足音,以及一道漸漸根深在元綠姝心扉中的聲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