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(第2/3頁)

反正她每次做夢夢到自己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空間裏時,都會被嚇醒,然後有想哭的沖動,這種情況直到婚後才好起來。

因為旁邊多了個人,她做了噩夢會下意識地往他那邊靠,有人陪著自然就不怕了。

嚴巧巧想了想,有些無奈地點點頭,垂下了眼。

俞知歲拍拍她後背,等陳廣孝和嚴松筠寒暄完,又拿起擴音器了,就道:“去吧,拍完了咱們去吃你哥大戶。”

嚴巧巧重新走進拍攝場地,嚴松筠回到俞知歲旁邊坐下,也倒了杯茶,把茶杯捏在手上,慢吞吞地嘬著茶湯。

“嫌棄我花錢的是你,喝得起勁的也是你,當面一套當面又一套,不要臉。”

俞知歲吐槽完,嘖嘖嘖幾聲,冷哼一下。

嚴松筠聽清她說的話,忍不住笑起來,“這套茶具當我辦公室裝一下門面吧。”

俞知歲想說不給,但一想到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跟她要東西,就眼睛一轉,“想要啊?求我咯。”

她以為以嚴松筠平時的做派,是絕對不可能低頭的。

但她卻很快就聽到他說:“嗯,求你,這套茶具給我吧?”

俞知歲一愣,她沒聽錯吧?嚴摳門求她了?這是真的嗎?!

這是她想聽就能聽到的嗎?!

要知道這個人在床上都不肯求她的,現在為了一套茶具低下了高傲的頭顱?

啊哈哈哈,她翹起二郎腿,用尾指輕輕掏了一下耳朵,得意洋洋,“什麽?你說什麽?大點聲,我沒聽清誒,再說一遍?”

嚴松筠:“……”

這小人得志的臉孔讓他非常無語,心裏一再提醒自己,她受過苦,平安長這麽大不容易的,他要對她寬容點,對她好點。

但最後還是只忍得住翻白眼的沖動,忍不住抽搐的嘴角,“……差不多得了,別蹬鼻子上臉。”

俞知歲又咯咯笑起來,“我還以為你突然就轉性了呢。”

嚴松筠冷笑一聲,不置可否。

“哎,說真的,你怎麽突然過來了,不是已經讓人送了點心過來麽?”俞知歲笑了會兒,正色問道,“不會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吧?”

“能出什麽事。”嚴松筠低頭嗅了嗅茶湯的香氣,“剛和你哥見過面,聊了給你姑姑的壽禮,順便過來看看你們。”

俞知歲聞言好奇道:“所以打算送什麽?你們怎麽都不問問我就決定了?”

嚴松筠張了張口,要的話換了好幾下才說出來:“嗯……我們送一幅黃慎的《麻姑獻壽圖》,你哥去找一尊麻姑獻壽雕像,咱們合在一起送,意頭好。”

“就一幅畫啊?”俞知歲大失所望,“這算什麽,還不如送首飾呢,去拍賣會走一趟,拍一套翡翠的黃鉆的,漂亮好看可以戴出去同人炫耀炫耀,還保值,可以傳給後代子孫的。”

“真是難得你還會想到後代子孫幾十年以後的事。”嚴松筠忍不住對她陰陽怪氣,又氣得戳她腦門,“就一幅畫?你懂什麽,你連黃慎是揚州八怪之一都不知道!他的真跡你現在有錢都難買到,翡翠黃鉆算什麽?”

俞知歲確實不知道黃慎是誰,她也不愛什麽書畫,她承認自己學渣,自己孤陋寡聞,但她很惱火嚴松筠在大庭廣眾之下揭她的老底。

當即她就生氣了,大怒:“就你厲害,就你懂,你是天下第一懂王!行了吧!”

說完重重哼了聲,寒著臉別過頭去。還想要她的茶具,吃屎去吧他!

嚴松筠見她這樣,也不由得有些後悔。

早就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不是嗎?只能哄著捧著,雖然能接受批評,但不接受語氣不好的批評,要面子得很,他剛才幹嘛要那樣跟她說話,直接告訴她那幅畫很貴,不就完了?

唉,都怪他這張忍不住的嘴。

他猶豫了半晌,倒了杯茶,遞給俞知歲,自顧自地開始說話:“說起來這部劇的主角萬全我是知道一些的,萬全出身醫學世家,他的祖父萬杏坡和父親萬筐都是兒科名醫,到了他這一代,更是繼承和發揚了兒科鼻祖錢乙的學說,萬氏小兒科更是聲名遠揚。”[1]

“萬全十分擅長治療痘疹,《明史·藝文志》卷九八裏記載過一個小故事,說有一個患了痘疹的病人,都已經死了半天,但萬全看過之後,讓人把他放在泥土裏,三天後這人痘疹復發,為了幾勺藥這人就醒了,你說神奇不神奇?”[2]

他是看著俞知歲問的,語氣裏未必沒有求和的意思,但俞知歲全然不為所動,板著臉看都不看他,也不接他遞過來的茶。

嚴松筠見她這樣,麻著爪嘆口氣,繼續試圖引他說話:“其實巧巧飾演的這位胡夫人,應當是民間流傳的一個關於萬全的故事裏的人物。”

頓了頓,他看一眼俞知歲,繼續道:“傳說當地有一富紳胡元溪,是做藥材生意的,曾經跟萬全有些宿怨,所以他的兒子得了咳嗽時,他刻意避開萬全,請了另外的醫生給孩子看病,偏偏這些醫生都是半吊子,孩子二月得的病,到了九月還沒治好,而且越來越重,有時還會咳出血來,一口飯都吃不下,越來越虛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