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(第2/7頁)

兩個城市生活的婦女,平日裏最多操心家裏吃什麽,單位上哪個和哪個關系不合這樣的事情。家裏姑娘嬌氣又愛耍小脾氣,當家的想送來農村鍛煉一下,她們就同意了,哪裏知道農村生活如此殘酷。

許真真她媽抱著她哭,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,“真真乖,媽很快帶你回去。”

許真真放聲大哭,楊雪濃也沒有好到哪兒去。

兩個當媽的心疼閨女,給送了不少吃的用的來,晚上楊雪濃和真真親自動手做飯,兩個當媽的又哭了一場。

劉紅英和潘薇不禁有些羨慕,想起自己的媽,她們下鄉這麽久,除了開始寫信來問她們要下鄉補貼,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她們。

媽和媽,真是不一樣啊!

楊雪濃和許真真的媽媽在村裏住了兩天,第三天走了,楊雪濃和許真真哭暈在家,劉紅英和潘薇安慰她們,等他們能請假了,也可以回看父母。

過了兩天,楊雪濃和許真真都病了,開始是高燒,後來全身起疹子,把其他幾個知青嚇到了,趕緊把人送醫院。

縣醫院那邊說不知道她們倆得了什麽病,檢查也檢查不出來,生怕是什麽傳染病,趕緊把人往市裏送。

穆清有個感覺,總覺得這是她們提前就計劃好了的。

果然,她們這一走就沒回來,一個月後,劉紅英他們收到了兩人從北京寄來的喜糖,裏面還有一封信。

信裏說,她們回北京了,已經結婚了,以後不會再回穆家村了,她們留下的東西,如果看得上就分了吧。

劉紅英和潘薇有些鼻酸,趙旭說,“別難過了,咱們不是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嗎?”

當時送她們去醫院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,直到她們去了市裏醫院,半個月都還不見回來,再想到她們的家庭,就猜到她們可能回去了。

“有厲害的爸媽做依靠就是不一樣!”

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,羨慕不來。

地裏小麥和油菜都已經播種,秋忙後,村裏人閑了下來,從這幾天開始,村裏上山的人又多了。

劉紅英他們也跟著上山,雖說經驗不足收獲也不算多,臘月之前靠著賣藥材,也掙了幾塊錢。

穆清這段時間都沒出門,容爺爺那邊還是沒有消息,穆清越來越著急,這都冬天了,還回不回來?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?

容文博走的太久了,以至於王彩霞都來問林玉,“容文博什麽時候回來?他要年前回來,咱們家的年夜飯還計劃他的。”

林玉愁的不行,“不知道,我們沒有容叔的聯系方式,不知道他去哪兒了。”

王彩霞說,“容文博一看就對穆清很喜歡,他既然說了要回來,肯定不會不回。”

在王彩霞和穆貴心裏,容文博和他們這些村裏人不一樣,一看就是個厲害人。

臘月二十,刑定南和刑昭開著小汽車來了一趟,專門挑的傍晚來,這個時候天都黑了。

“我家今年做了好多臘肉,先放到你們家來。還有米,這次我再送一百斤來。”

穆繼東幫著一起把糧食搬上去,前幾個月,他一個人忙活了大半個月,在後院悄悄修了一個地窖,地窖幹燥後,刑家送來的糧食都堆放在裏面。

刑定南把糧食碼好,“等過完年,我爹娘就來你家住幾天。”

“來吧,東廂房現在還沒人住。”說到這兒,穆繼東忍不住問,“你沒接到過容叔的電話?”

刑定南搖搖頭,“我一直留心著,一次都沒接到過容叔的電話。”

穆清站在後院聽他們說話,聽到這裏,她默默轉身去書房。

從開年容爺爺離開之後,她已經畫了好多畫了,一張比一張好,容爺爺給她的宣紙都用完了。她每天都練字,練字的本子堆了厚厚一摞。

還有容爺爺要她背的棋譜,要她學的古琴曲,她都已經學會了。

穆清趴在書桌上,面無表情地看著院子裏那個靶子,她站起身,拿起她的小弓,搭箭,一箭射出去。

這一箭嚇得要出去的刑定南猛地退了一步,他連忙拍拍胸口,“穆清你幹什麽?”

“對不起定南叔叔,我沒看到你出來了。”

刑昭一拍巴掌,“這一箭絕了!外面都看不清楚還能射中!”

穆繼東笑著說,“都是她容爺爺教的好。”

就在穆家人以為容文博今年應該不會回來的時候,小年夜晚上他回來了,跟刑定南一樣,天黑了才進村,開了一輛大卡車。

這次來帶了好些家具,除了家具外就是一袋袋糧食。

跟來的工人把東西都搬上來後,扭頭就下山了。

容文博一臉嚴肅,“這次是來給你們告別,一會兒我就要走,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。”

穆清拉著他的袖子,仰頭問他,“你去哪裏,這次你要去多久?”

容文博嘆氣,摸了摸她的小腦袋,“不知道,可能……”以後都回不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