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第2/4頁)

突然她看到一個影子,下意識後退半步後,內心的驚惶很快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盈,像一個不斷鼓氣的氣球填補了一整晚的空洞。

唯一會和她一樣,在今天深夜來這裏的人——“月亮。”

漆月懶洋洋靠著墻咬著一只煙,也沒抽,不知在想什麽。

她微微偏頭沖喻宜之笑:“喻宜之你這個人,都讓你別這麽叫了,你真的是很倔啊。”

喻宜之走過去,高跟鞋跟不停陷在碎磚堆出的縫隙裏,漆月看著她慢慢走,也沒伸手扶。

終於她走到漆月身邊,聞到漆月身上的味道,頭埋在漆月肩上,又叫了聲:“月亮。”

漆月扔掉嘴裏的煙,一把緊緊摟住她的腰,舌頭粗暴的鉆進她嘴裏,帶著剛剛咬過的煙草味。

這讓她幾乎喘不過氣。

漆月湊到她耳邊:“喻宜之,你這禮服是不是很貴?”

揉在手裏一層薄紗,仿若無物,被漆月紙一樣狠狠揉皺,帶來激烈的形變,喻宜之本能想後退,卻被漆月狠狠摟著腰往自己身上壓。

喻宜之太白,有時漆月甚至覺得她皮膚像瓷,泛著淡淡的鴨蛋青,這會兒她瓷白的皮膚卻快速充血,從眼皮到眼尾都泛起病態的紅。

死死半咬住下唇,不讓自己出聲。

高嶺之花這樣的姿態更能激發人的占有欲,也許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,她的禮服昂貴卻不結實,“嘶啦”一聲。

漆月指尖滾燙,卻死死鉗著喻宜之的腿不讓她躲。

喻宜之單腿穿著高跟鞋站在地上,幾欲摔倒。

她們什麽都沒帶,無法做更多的什麽,等漆月憑著最後一絲理智放開她的時候,她一手扶著那面斷墻,垂首,胸口劇烈起伏喘息。

幸好這時沒人會來工地,不然就會看到清冷禁欲、總是把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顆的喻總監——禮服肩帶被撕碎了半截,滑落肩頭,露出直角肩的優越線條。下擺的扯碎讓裙身失去了本來的形狀,微風一揚,露出腿部本來青白的皮膚,這時卻泛淡淡的紅痕。

不知是被漆月剛才鉗的,還是因為熱血躁湧。

漆月把剛才扔地上那支煙撿起來,拍拍灰,咬在嘴裏點燃。

煙草的味道飄散開來。

她跟喻宜之隔著段距離,背靠墻,手指摳著已千瘡百孔的墻壁,反省著剛才自己的失控。

那樣急切的想要占有喻宜之,是想留住些什麽,又能留住些什麽。

明明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,她們的過往和故事,已經什麽都不剩了。

漆月猛吸兩口煙,重新扯出不羈的調子:“喻宜之,你跑來這裏幹嘛?工作也太拼了吧?”

“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為了工作而來。”喻宜之問:“那你呢?你又來幹嘛?”

“我啊……”漆月勾起唇角,眼神掃過斷壁殘垣和茫茫荒草:“我就是來親眼看看,什麽都沒有了。”

沒有愛。沒有恨。沒有牽絆。沒有留戀。

那句話的語氣被月光曬得太蒼涼,化為一根針,深深紮進喻宜之心裏。

漆月說:“就當我們來告別過了吧,你真的該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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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喻宜之最後一次去K市分公司。

艾景皓到的比她更早,拿著咖啡走進她辦公室:“早上好。”

“謝謝小艾總。”

開晨會時,喻宜之把各項工作交接安排的井井有條,艾景皓補充了幾項集團決議。

散會後,艾景皓襯衫袖子挽起,抱著空紙箱進喻宜之辦公室:“有什麽東西要收拾好寄回邶城的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艾景皓一愣:“還以為你們女孩子都有些不願離身的小玩意。”

擺件。相框。文具。玩偶。

喻宜之搖頭:“沒有,我沒有。”

她七年前從K市離開就是這樣,赤條條來,赤條條去,連一件衣服都沒帶走。

她不是一個心存留念的人,這是她冷漠的另一個表現。

而這一次則是因為,最想要的,永遠都帶不走了。

喻宜之去茶水間倒水時,聽到外間員工竊竊議論:“居然親自來接,這是妥妥的太子妃待遇了吧?”

“我還是覺得不可能,一介平民怎麽可能嫁入艾家?灰姑娘的童話哪那麽容易上演。”

她從前不理會這些八卦,甚至覺得可以為己所用,此時卻冷臉挑明:“什麽都沒有的事,不要亂傳。”

剛回辦公室,手機進來一條短信:【下樓,咖啡館等你。】

喻宜之平靜的下樓,走進咖啡館,站在喻彥澤面前。

喻彥澤手指把玩著跑車鑰匙:“今天下來的倒快,有人撐腰了是不一樣。”

喻宜之在他對面坐下,他起身欲坐過來。

喻宜之冷冷道:“你就坐那邊。”

喻彥澤身形一頓,暫且坐下。

“喻宜之,就算艾景皓喜歡你又怎麽樣?你不會真以為艾美雲會同意你們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