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第2/4頁)

漆月自嘲的笑了下:喻宜之是什麽時候走的?是看到她跳的舞跟自己的調性完全不同,所以提早走了麽?

不過沒關系,漆月繼續向台下走去。

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策劃的一場大型告別,只為讓自己放下心中最後一絲妄念,並不需要其他觀眾。

再見了喻宜之。

遠離泥沼,當一輪皎皎的月亮。

至少讓我從泥沼裏偶爾擡頭望向夜空的時候,想起世界上還有你這樣的存在。

如果我按照最初無災無厄的人生軌跡、也許可以成為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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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月一身汗,到後台找地方換了衣服,就到觀眾席找到大頭他們一起坐了。

全程她都沒看到喻宜之。

散場的時候,漆月跟大頭他們笑笑鬧鬧的走了一路,一個高二(7)班的學妹跑過來一拍漆月的肩:“好酷啊漆老板!真沒想到咱們致知樓還有人能表演成這樣!太給我們掙面兒了!”

“整場晚會我就記住了兩個節目,喻宜之那個和你這個。”

漆月笑了下,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。

可她很快發現,讓她內心氣球膨脹起來的誇贊,並非“太給致知樓掙面兒了”,而是“就記住了喻宜之的節目和你這個”。

好吧,無論喻宜之有沒有看她跳舞,至少她讓一部分人心中,她的名字和喻宜之的名字永遠排在一起了。

以後當那些人想起今天的晚會,就會想起她和喻宜之。

學妹:“漆老板你這閃電自己畫的?還有你那條腰鏈,太酷了吧,能給我看看麽?我也想買條差不多的。”

漆月大大咧咧的:“行啊。”

她拎了個塑料袋,剛才跳舞的衣服塞在裏面,這會兒掏了半天:“我k我腰鏈呢?”

這會兒文藝委員跟她走在一起:“你是不是剛才忘在後台了?”

漆月轉身往禮堂裏跑:“我去找。”

雖然那腰鏈沒多貴,但新買也得花錢啊,幾十塊呢。

文藝委員在她身後喊:“要我陪你嗎?”

“不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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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月跑回禮堂的時候,所有燈都已經熄了,靜悄悄的,和剛才的熱鬧喧嘩形成鮮明對比。

剛才和喻宜之的同台,好像一場夢。

漆月往後台走,發現那裏還亮著小小一盞燈。

漆月那時已經有了預感,走過去的時候心砰砰直跳。

一個潔白的背影坐在那裏,面前是一架鋼琴。

漆月轉身想走,那個背影卻叫了她聲:“漆月同學。”

漆月硬著頭皮走過去:“你怎麽知道是我?”

喻宜之指了下旁邊的那條腰鏈。

“你在哪找到的?”漆月走過去拿在手裏。

喻宜之笑了下。

漆月心裏忽然冒出個荒唐念頭:這腰鏈不會是喻宜之從她袋子裏偷出來的吧?

漆月拿了腰鏈就想逃,可喻宜之又叫住了她:“等一下。”

“你彈過鋼琴嗎?”

漆月無比煩躁的“嘖”了聲:“什麽意思啊喻宜之?你到底一個人在這幹嘛呢?”

喻宜之平靜的說:“等喻文泰找人來幫我搬鋼琴。”

她第一次回頭看了漆月一眼:“你眼睛旁邊的閃電……”

漆月忽然有點緊張。

喻宜之笑了聲:“是不是畫錯擦了重畫的?”

漆月罵了聲:“啰嗦。”

喻宜之拍拍自己的鋼琴凳:“過來。”

漆月撓撓頭,別別扭扭走過去坐下。

鋼琴凳那麽小,她還要跟喻宜之留出一線距離,只有半邊屁股坐著,差點沒掉下去。

喻宜之把鋼琴蓋揭開:“你沒彈過鋼琴吧?”

“關你屁事。”

喻宜之又笑了下,拎起漆月的一根手指。

她的手那麽涼,那麽滑。

她輕輕把漆月手指按在鋼琴鍵上。

鋼琴鍵也和喻宜之的手一樣,那麽涼,那麽滑。

一個清脆的音符從漆月指尖流露,哪怕她為了跳舞塗了暗藍色的指甲油,和潔白的鋼琴鍵格格不入。

喻宜之握著她的手指彈:“哆哆嗦嗦啦啦嗦,發發咪咪來來哆。”

漆月聽出來了:一閃一閃亮晶晶,滿天都是小星星。

她罵了句:“媽的為什麽我要彈兒歌?”

喻宜之笑了聲:“你想彈更復雜的?”

她站起來,繞到漆月身後。

她俯身,柔順的黑色蹭到漆月臉上,又落到漆月肩上,她身上清新的香味,像一個擁抱環住了漆月。

接著,她的雙臂真的繞著漆月的肩環了過來。

她俯身,漆月被她壓著微微躬身,喻宜之:“那,彈《月光奏鳴曲》好不好?”

她白皙纖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,音符曼妙的流淌,漆月的身體隨著她手臂起伏一起律動,好像這旋律是她和喻宜之一起彈奏的一般。

她猛然往後一退,後腦勺磕在喻宜之的下巴上:“喻宜之,你到底想幹嘛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