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(第2/3頁)

來京城之前,蕭鶴特意派人調查過許多關於新皇的事跡,新皇自登基後,頒布過數條新的政策和法令,也懲戒了不少貪官汙吏,朝堂比之先皇在時清朗許多。那時蕭鶴想,雖然如今的大胤時局動蕩,叛軍四起,但皇帝的身邊若是能有名臣良將輔佐,未嘗不能撥亂反正,挽大廈於將傾。

只是如今……

如今皇帝也只是把蕭鶴一人拉上了床,而不是將滿朝文武都當做佞幸,時局要如何變化,還未可知。

蕭鶴下了床,披了件單薄的外衣,就這麽在殿內站了一夜。

翌日清晨,紅日高升,溶溶春光瀉了一地。

“陛下,您該起了,要早朝了。”鐘公公彎著腰恭恭敬敬地候在外面,喚齊暄宜起床。

他喚了有段時間,齊暄宜才掀開眼皮,看了站在簾外的鐘得祿一眼,又合上眼睛,懶懶道:“朕今日不上朝了。”

自從皇上把早朝的時辰往後延了一個時辰後,就很少會罷朝,看來昨天晚上陛下與這位蕭公子一定是度過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夜晚,鐘得祿是個太監,但是該他明白的不該他明白,他都清楚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鶴一眼,又問:“陛下可是要用早膳?”

齊暄宜煩躁地丟了個枕頭出去,怒道:“你給朕滾遠點,再說一句話朕讓你腦袋搬家。”

鐘得祿連忙將嘴閉上,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。

齊暄宜在床上躺了會兒,翻來覆去都不得勁,氣哼哼地坐起身,對蕭鶴道: “蕭鶴你上床來,陪朕再睡一會兒。”

蕭鶴跪在床下,道:“陛下,草民想出宮去。”

“想出宮?”齊暄宜稍一擡手,已經滾遠的鐘得祿立刻顛顛跑過來,為他撩起簾子。他擡腳踩在蕭鶴的肩膀,身上一絲不掛,也毫不在意跪在地上的蕭鶴擡起頭會看到什麽樣的風景,臉上滿是笑意道:“行啊,那換你未婚妻進宮來陪朕,如何?”

蕭鶴聞言不再說其他。

齊暄宜脾氣來得快,去得也快,昨天晚上要讓那些畫師蹲大牢去,今日就把這事給忘了,他把蕭鶴拉上床後,就動手動腳扯開蕭鶴的衣服。

蕭鶴有些不大情願,齊暄宜嘖了一聲,不滿道:“昨天朕什麽沒見過,別矯情了。”

他三下兩下就把蕭鶴身上的衣服都除了去,然後卻是沒再做什麽,只是抱著他又睡過去。

蕭鶴一夜未睡,現在躺在床上仍是沒有半點睡意,不知皇帝何日願意放自己離開,若他一直不松口,自己又該如何。

原以為齊暄宜不願上朝只是一時的怠懈,然接下來的幾日他都沒有出現在朝堂上,整日待在關雎宮裏享樂,禦書房裏積攢下來的奏折摞得比他人都高,他也是一眼不看。

當日蕭鶴被鐘得祿留在宮裏,不少人都看到了,現在知道齊暄宜為他連早朝都不上了,短短幾天的工夫,宮外已經傳出許多難聽的話,不久之後,這話又傳入宮中。

齊暄宜無意間聽到宮人們的議論,他扶著假山咯咯直笑,也不生氣,更不在意蕭鶴聽到這些話時心中的想法。

蕭鶴乃是世家公子,才貌俱全,前程似錦,如今卻成為帝王的臠寵,被幽禁在深宮之中,受眾人恥笑。

他知這一身的皮囊不過外物,人活在世,總是要承受各種各樣的痛苦,他的出身已比那些貧苦的百姓要好上許多,讓他在過去的二十余年來避免了諸多災禍,故而今日遇此劫難,或許也是上天注定。

老王爺得知皇帝為了一個男人已經多日沒有上朝,勃然大怒,拿起當年先皇賞賜的馬鞭闖入關雎宮內,帶著颯颯風聲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蕭鶴的後背上,他悶哼了一聲,聽這位老王爺罵他是個什麽身份,也配留在關雎宮裏。

蕭鶴跪在地上,一言不發,老王爺年紀雖大,一手鞭子卻是耍得虎虎生風,不多時,滲出的鮮血已染透了他後背的衣裳,老王爺心中火氣不減,繼續罵道,但凡是有點骨氣的,早該撞死在這關雎宮裏了。

若不是宮人來報皇上來了,蕭鶴說不定就要被這位老王爺活活打死在關雎宮裏。

皇帝一路小跑過來,見蕭鶴後背上一片血肉模糊,他未多言語,直接揮手讓人把盛怒中的老王爺架了出去。

隨後來到蕭鶴的面前,蹲下身,語氣焦急道:“你快擡起頭讓朕看看。”

蕭鶴沒有動作,似是死了一般。

齊暄宜兩條好看的眉毛都要蹙到一起了,他才和蕭鶴磨合出樂趣來,他若是死了,自己再想找到像他這樣好看的,怕是不易。

齊暄宜叫了他半天,直到提起他那未婚妻,蕭鶴才緩緩擡起頭來,看向齊暄宜。

這小皇帝大概是跑了有段時間,氣息未穩,臉頰通紅,兩捋發絲從鬢前垂落,一雙眼睛望著他似有千言萬語要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