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一十九章 回歸的首輔(第2/3頁)

這一批閣臣搞了個什麽集體決議制度,如有不決之事,所有閣臣一人一票,票多者勝。”

夏言立刻就叱道:“簡直荒謬!如果這樣,豈不是不分對錯,不論是非,只要人多勢眾,便可以黑白顛倒?

首輔調和鼎鼐,協理萬方,若無決議之權,朝廷事事扯皮推諉,還能成什麽事?

待我向皇上進奏,把這個集體決議的規矩取消了,一切遵循照舊即可!”

費寀又勸道:“皇上蘇醒後,肯定已經知道這個規矩,但沒有表明過說要改正回去。

夏兄如果坐席未暖,就急忙上奏討要權力,看在皇上眼裏,只怕會起猜疑之心。”

夏言便又想了想,費寀說的確實也有道理,與嘉靖皇帝打了這麽多年交道,他還能不清楚嘉靖皇帝的猜忌多疑性格?

然後又聽到費寀繼續說:“依我看來,夏兄稍安勿躁,且先去內閣入直,看看情況再定。

如果能不驚動皇帝,就把事情化解了,那自然最好。如果還是難以化解,等過一陣子再上奏,效果比現在就上奏更妥帖。

而且在內閣裏還有嚴兄在,可以幫著夏兄重新掌控局面……”

夏言冷哼一聲,打斷了費寀的話:“鐘石老弟你說的是哪位嚴兄?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?”

費寀苦笑幾聲,“嚴兄似是已經有了悔意。”

夏言指著大門方向,高聲說:“他如果有悔意,此時就應該在大門外面,為了求見我而從天亮一直站到現在!”

費寀也很苦惱,好端端一個江西幫,卻夏、嚴兩個人的問題,弄出了這樣內訌。

如果不是江西幫內訌,嚴嵩又何至於去拉攏浙黨?要知道,論起科舉,江西不比浙江差,甚至近二十年官場綜合勢力還要強過浙黨。

今天費寀這個身份超然的人來拜訪夏言,就是存了說和的心思。如果夏言瘋狂報復嚴嵩以及嚴黨,但最後重創的還是江西幫。

又考慮了一會兒,費寀斟酌著開口說:“夏兄當初被罷官,也不是嚴介溪導致的,何苦記恨嚴介溪?”

夏言不可能不記恨嚴嵩:“雖然上次我被罷官的直接原因不是嚴嵩,但是在罷官之前,在內閣與我爭權最厲害,嚴重分散了我精力的人,就是嚴嵩!”

還有些話夏言沒有直接說出來,真正記恨不僅僅是因為嚴嵩入閣後爭權。

很大程度還是在於,嘉靖十七年之前,嚴嵩就是他夏言一首提拔起來的,從一個國子監祭酒幾年間就升到了禮部尚書。

在他夏言的眼裏,嚴嵩就是自己的小弟黨羽,可是不但不再輔助自己,甚至還進了內閣與自己爭權奪利,這種“背叛”怎能不令夏言憤怒和記恨?

這些意思不用明說,費寀也很能明白夏言的心思,但他也只要能盡力想法化解了。

費寀仔細斟酌著詞句,還要顧及夏言的臉面:“嚴介溪這個人確實做了錯事,也對不住夏兄你,但也不能完全怪嚴介溪。

當初嘉靖十七年時,皇上要為獻皇帝稱宗入廟,群臣以為違反禮法,都不願意附和。

而皇上則一定要群臣表態,當時首當其沖的就是秦德威和嚴介溪兩個人。

最後還是秦德威在鬥法裏技高一籌,把嚴介溪逼到了被迫表態同意的處境。

當時嚴介溪也別無他法,擔著奸臣的名聲,率先贊同了皇上。然後皇上才會投桃報李,直接欽點嚴介溪入閣。

再後來,嚴介溪也是身不由己,他是被皇上操縱的,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去做,包括得罪夏兄這件事。”

夏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,“不用再說了,我不想再提到這個人!還是再來說外朝部院的事情,有什麽可以著手整理之處?”

費寀見自己無法說服夏言原諒嚴嵩,便也只能暫時住口,免得把夏言說怒了,那就適得其反。

他身份超然,全是靠夏言給面子,如果夏言真不給面子,他也得無可奈何。

所以費寀只能順著夏言的話,答道:“部院本來是堅固的宛如鐵板,但現在卻開始松動了,夏兄回來的正是好時機。只要把握住,輕易就可以重新掌控朝堂。”

這才是夏言真正感興趣的話,“再細細說來!”

費寀便詳細的介紹說:“其一是兵部,王廷相病重兩個月,無法視事也該讓出位置了,上月嚴介溪也打過主意,可惜沒有成功。

如果病重不久,王廷相還可以拖延不辭官,但這都兩個月了,王廷相還是不肯辭官就說不過去了。

其二是禮部,閣老張潮以大學士兼任管部禮部尚書,內外兼顧雖然可以為特例,但不宜為長久之計啊。

所以張潮於情於理,應當把管部禮部尚書的位置讓出來,這樣六部又能空出一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