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七十八章 這是什麽人性?(第2/3頁)

馮恩馮老爺沒有在意嚴世蕃的態度,只是反復打量著河道裏的船只,似乎不太相信的說:“真是秦板橋派你來販運大批量絲綢的?”

嚴世蕃拍著胸脯保證說:“千真萬確,怎能有假?如果沒有秦中堂首肯,我能帶著如此多絲綢出杭州城?我又怎能借得錢塘縣的官船使用?”

這時胡宗憲又插話說:“你與秦中堂之間的事情,我也略知一二。以秦中堂之智慧,特意派你販運絲綢,必定是有深意啊。”

透著點陰陽怪氣,但又是一種試探。

嚴世蕃打個哈哈說:“能有什麽深意?不過是想利用我的聰明才智罷了!”

又故意低聲說:“可能秦中堂認為,與這邊大族打交道,可能我嚴世蕃比較合適。”

馮恩馮老爺又道:“但秦中堂並沒有提前對我們說過,讓我們來關照這批貨物。”

嚴世蕃便神神秘秘的說:“很多事情並不方便落於紙面上,只能通過口信來傳達。我這不就將情況對你說明白了嗎?”

話說到這裏,嚴大爺的說服工作已經到了尾聲,馮恩和胡宗憲兩人畢竟都是秦黨成員,總不能耽誤事情。

正當嚴世蕃想著中午怎麽吃的時候,卻不料馮恩突然變了臉色,叱道:

“呸!秦德威當年阻攔我入朝參與廟堂大計,將我丟到了遙遠的東海之濱不聞不問,還想讓我幫他?”

嚴世蕃:“???”

你馮恩這是黨羽所應該有的語氣?難道你平常就是這麽和秦德威說話的?

還沒等嚴世蕃反應過來,又聽到馮恩說:“如今秦板橋不來親自向我問候致歉,就是看不起我馮恩!

若只想通過你這個中間人,說一句話就指使我辦事,簡直是癡人說夢!而且你嚴世蕃的臉面,還沒大到如此地步!”

嚴世蕃很生氣,原本以為打著秦中堂的招牌,能無往而不利,結果沒想到馮恩如此不給面子!

所以反過來斥責道:“這是秦中堂的貨物,你真敢棄之不管?”

馮恩馮老爺傲然地轉身就走,說不管就不管!誰還能沒點小脾氣了?

再說你嚴世蕃算老幾,還敢狐假虎威?就是秦德威本人在這裏,他也一樣剛正!

嚴世蕃被馮恩氣得氣抖冷,但事情還是要辦,又對胡宗憲說:

“一會兒等海船來了,剩余貨物都要搬到海船上,但能不能順利渡海去雙嶼島,就要靠你了!”

方法無非就是兩種,一種是直接開出牌票,簡單粗暴;

另一種方法就是用禦史座船引導徐惟學的船下海。只要到了海上,就是天高地闊來日方長了。

胡宗憲卻沒有應聲答應,片刻後只說了句:“恕難從命了。”

嚴世蕃強忍著不滿,詢問道:“胡大人你又怎麽了?”

胡宗憲很機智的說:“我把這批貨物想來想去,只能理解成,秦中堂這是想坑你!

既然明知秦中堂要坑你,那我還陪著你跳進去作甚?所以我為了自保,不能參與你的事情!”

胡宗憲的邏輯好有道理,嚴世蕃無言以對。

目送離去,嚴世蕃不禁喃喃自語:“他們怎麽能這樣呢?”

這兩人明明都是秦德威的黨羽,為什麽都如此有個性?這是什麽人性?

嚴世蕃正煩惱時,忽然瞥見旁邊的徐惟學徐頭領,忍不住遷怒道:“你為什麽不說話!”

徐頭領說:“在下不知道怎麽與官員打交道,所以就在旁邊學習了,而且在下對嚴大爺也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
嚴世蕃發火說:“什麽叫對我沒什麽可說的?”

徐頭領很實在的答道:“自從與嚴大爺你接觸以來,我發現你的判斷從來就沒有準過,我還能說些什麽?”

嚴世蕃煩躁的說:“不管那些了!等你的海船到了,就先把所有絲綢裝船!”

然後怎麽做,無非仗著船大人多,奪水路而行,出了海就安全了。

徐頭領目測了一下安全距離,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:“海船不會再來了!”

嚴世蕃皺眉道:“什麽意思?”

徐惟學答道:“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讓我那海船開過來。”

嚴世蕃瞬間就感覺自己要爆炸了,對著徐頭領噴道:“你為什麽不聽從吩咐!”

徐惟學答道:“還是那句話,你嚴大爺最近不靈光,做出的判斷就沒有對過,我怎麽敢聽你命令?

如果嚴大爺你真的不靈光,我那海船來了,陷在此地又該怎麽辦?我手下只有兩艘海船,真的損失不起!”

嚴世蕃失態的破口大罵:“都是混賬東西!”

昨夜燒了一場大火,肯定會引起當地豪族的重視,然後針對自己這邊做出激烈的反應。

而自己就應該在官面的掩護下,登上海船揚長而去!只留下一地雞毛,讓那些大家族們和秦德威撕咬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