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五十四章 沒有秦德威的時候(下)(第2/3頁)

不由得讓很多人產生了一個想法,莫非王廷相在虛張聲勢,上演的是一出空城計?

讓別人誤以為秦德威設下了“埋伏”,然後嚇退別人?

最後王廷相只能說:“秦板橋之安排,豈能隨意廣為人知?”

其他人開始懷疑,看王廷相今天這表現,莫非是被秦中堂當炮灰了,準備被犧牲掉的?

能站在這裏的人都不缺乏觀察力,到此誰還能看不出來?王廷相是不是炮灰不知道,但肯定黔驢技窮了。

可王廷相也沒辦法,這次秦德威體驗卡的體驗太差了,就算是捏造什麽,他也編不像!

秦德威所能幹出來的事,往往比瞎編胡扯還瞎編胡扯,讓別人怎麽編?

不得不說,嚴黨這次尋找的角度還是很精準的,時機拿捏的也不錯。

而且一定程度上把握住了“大義”的名分,堵住了王廷相的嘴。你王廷相又不是“入直文淵閣”,憑什麽繼續占據文淵閣?

所以王廷相今天遇到“大逆風”,真不是能力不行,真有點非戰之罪的意思。如果不是強詞奪理,還撐不到現在。

事已至此,王廷相不由得嘆口氣,他和秦德威的差距大概就是這樣了。

如果秦德威本人站在這裏,根本不需要對此“辯解”什麽。

在秦黨公認的三大骨幹裏,禮部尚書張潮因為晉升為內閣大學士,所以沒有參加今日廷議。

那麽今日在場的,除了王廷相之外,就是戶部尚書王以旂了。

但王以旂昨日就對王廷相坦白了,同樣不知道秦德威是否另有安排。

如今看到王廷相的窘境,王以旂琢磨了一下,就伸出了援手說:

“其實屠總憲所言,無輔政大臣與儲君接近的問題,也不是沒有其他解決辦法。

輔政大臣原本有五位,秦板橋離開京師後,便少了一人。

如今兵部王大司馬暫代秦德威主持軍機處,已經開始駐守文淵閣了。

不妨再繼續推舉王大司馬遞補為輔政大臣,也是兩便之舉,還能見少朝廷的動蕩。”

眾人紛紛陷入了深思,這是戶部尚書王以旂本人的態度,還是秦德威的幕後指示?難道傳說中的秦德威的布置就是這個?

雖然秦中堂並不在廷議現場,但每個人總是不約而同的想到秦中堂。

有人反駁說:“推舉兵部尚書為輔臣,難道朝中無人了嗎?還是王大司徒念及私情?”

再傳統掛念裏,推舉輔政大臣應該和推舉閣臣模式差不多,“非翰林不入內閣”的那種模式。

王以旂又解釋說:“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。如今輔政大臣中,皆以文事見長,唯一精通戎政的秦板橋,又暫時離開。

所以推舉王大司馬遞補為輔政大臣,便可彌補缺憾。

況且其他輔臣多是館閣出身,只有王大司馬久任地方,對輔導儲君同樣不無裨益!”

對王以旂能列出幾條看似合理的理由,眾人完全不感到意外。

政治就這樣,對任何一件事物,每個人都可以從不同角度列舉出對自己有利的條款。最終所比拼的,還是話語權大小。

廷議所在的東朝房裏,暫時出現了冷場。

大概“中立人士”也覺得,王以旂講出了幾條道理的情況下,犯不上去硬剛,把秦黨往死裏得罪,那是白白當炮灰。

得到義父撐腰和授權,今天一直再尋找機會表現的趙文華,這時候感覺終於等到了。

確定沒有人搶自己風頭後,趙文華站了出來,沒有回應剛才最後發言的戶部尚書王以旂,卻又對兵部尚書王廷相說:

“我剛才就在想,你王大司馬強行盤踞在文淵閣,無論說什麽也不肯離去,究竟為的什麽?

按道理說,軍機處遷移到哪裏,也不影響你主持軍機處吧?

現在我終於明白了,王大司馬你原來還是滿心貪圖富貴,所以欲借助文淵閣為晉身之階!

無論加了入直文淵閣也好,還是遞補為輔政大臣也好,都能讓你更上一層樓!

能從一個外朝尚書,變成橫跨中外的宰輔級別人物!大概這就是你王廷相內心真實的想法!”

趙文華的話可謂是十分誅心,直接往王廷相身上潑臟水,但卻又似是而非的很有迷惑性。

於是就引起了現場的議論紛紛,向來口碑硬朗的王廷相真是那樣的人嗎?在官場中,從來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。

王廷相有口難辨恍恍惚惚,往常秦德威經常對別人這樣“攻心”,沒想到今天同樣的招式也落到了自己身上。

趙文華的那些話如果傳開了,不會對自己的身後名造成影響吧?會不會被寫進史書?

還有,如果這是報應,為什麽是自己替秦德威遭受?

自己強行守文淵閣,歸根結底就是替秦德威守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