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四十六章 有威脅和沒威脅(第2/3頁)

但無論如何,不比不知道,一比嚇一跳,秦太監確實比陳洪各方面強太多了,陳洪根本無法比。

而且現在已經失去了陳洪,不能再失去秦太監,不然身邊就會出現一個真空期。

秦太監最終通過了考驗,方皇後正式詢問道:“那麽你認為,應當怎麽辦?”

秦太監答道:“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下面並沒有一定之規,最多制定幾條預案罷了。

我們所能做的,就是先觀察對方的反應,然後臨機應變的選擇策略,再後發制人。”

與此同時,在司禮監掌印太監張佐的外宅,早早睡下的張佐又被叫醒了。

當初伺候皇帝時,因為嘉靖皇帝喜歡半夜看奏疏的習慣,作為司禮監掌印很難早睡。

如今皇帝昏迷不醒,張佐就難得可以天天早睡了,年紀大了不得不注重養生。

但今晚的不速之客實在特殊,一幹長隨和門客都無法做主,只能又把張佐請了出來。

真正的宮鬥,不會像五百年後的電視劇那樣,反反復復拉扯幾十個回合的。

往往一招之間就見生死,沒有第二次機會,除非有能掌控規則的大人物全力庇護。

但目前的陳洪就需要庇護,宮裏這些能掌控規則的大人物裏,陳洪所能求到的,並有可能成功的,也只有司禮監掌印太監張佐了。

看著陳洪,張佐也是驚詫莫名。因為實在是毫無征兆,陳洪突然說來投靠就來投靠了,張佐沒有一絲絲的預料和準備。

有那麽一瞬間,張佐甚至懷疑陳洪是來當臥底的。可是這個手法太糙了,完全不像是有精心準備的布局。

耐著性子,聽完了陳洪講起來龍去脈,甚至聽到了陳洪暗示皇後和慈慶宮梃擊案有關,張佐卻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
只冷淡的說:“我只說兩點,第一,如果你真的做過那些事,冒犯過慈慶宮,那你跑到我這裏,豈不就會被別人認為是我包庇你,然後一起被你拖下水?

第二,你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?就算我包庇你又有什麽意義?難不成還要我幫你報仇?

方娘娘再怎麽樣,也是皇後之尊,我並沒有廢後的權力,也不能把方娘娘怎麽樣,所以你這個方娘娘身邊太監,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。”

張佐雖然說的冷酷,但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
陳洪對司禮監掌印張太監並沒有多大價值,難道還能指望利用陳洪來廢掉方皇後?

此外還有一層意思,就是瞧不起陳洪這種背主的行為。

所以你陳洪真要死,就請安安靜靜去死,不要總想著拖人下水。

感覺自己正處於生死邊緣的陳洪為了保命希望,哪裏還能拖延下去,便咬著牙對張佐說:

“我也只說兩點,第一,我並不是來投奔張爺的,而是請求張爺將我扣押的!

第二,沒有拖張爺一起對娘娘不利的意思,我也並不怨恨娘娘。但是張爺就不想想,怎樣去對付秦太監?”

張佐本來漫不經心的正想打哈欠,想著趕緊把陳洪打發走了,也好繼續睡覺。

但聽到陳洪所說的兩點後,張佐立刻就坐直了身體。

如果說對付皇後沒意義,那對付秦太監就是相當有意義了。

在太監系統裏,秦太監是二號人物,一直是對他的掌印位置威脅最大的人。

關鍵在於,秦太監既不是興藩從龍之臣,又不是北直隸的同鄉,張佐很難接受和相信秦太監。

連續數年來,秦太監一直讓張佐寢食不安,一直到皇帝昏迷不醒,但瘦死駱駝比馬大,秦太監依舊是最危險的那個人。

“那你再說說看?”張佐心裏不停想著,但嘴上仍然是冷淡的語氣。

陳洪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,急忙就繼續說自己的構想:

“那秦太監雖然抓到了人,但缺少了我這個中間鏈條,所以不可能直接指向方娘娘。

而且從主觀上來說,秦太監也沒有針對方娘娘的意思。

所以能夠斷定,秦太監對方娘娘完全沒有威脅。”

張佐忍不住比劃了一下:“說重點!”

秦太監對方皇後毫無威脅,這也值當說出來?

“寄人籬下”的陳洪趕緊繼續說:“而且今晚並不是我投奔張爺,而是張爺你抓住了我,然後我如實交代了一切前因後果,包括我指使別人梃擊慈慶宮的惡劣事情。

而且我這個人是直接聽命於方娘娘的,所以我出了事後,也可以反過來指向方皇後。

總而言之,張爺你因為抓住了我,所以對方娘娘產生了巨大的威脅。”

張佐聽到這裏,輕輕拍了下扶手,稱贊了一句:“甚好!”

一個對方皇後有威脅,一個對方皇後沒威脅,兩者之間的差別,就便是政治小白也能看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