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九十二章 前輩永遠是前輩(第2/3頁)

秦中堂五年前剽竊的“洛水玄龜初獻瑞”那副醮聯,原作者就是歷史上的袁煒。

在當今,袁煒也是翰林院供奉派的核心人物之一,秦中堂淡出翰林院之後的新生代風頭人物。

能夠時不時被召入直無逸殿,給皇帝寫青詞,風頭上將趙貞吉、許谷、刑一鳳等秦氏小弟都蓋住了。

溫學士卻先喝了一聲:“袁元峰不得無禮!”

秦中堂只感到好笑,這袁煒還沒說什麽,你溫學士卻先喊出“不得無禮”又是幾個意思?

這是先認定他秦德威被“無禮”了?說實話,有點像是低端的挑撥離間啊。

秦德威一邊想著,一邊對袁煒說:“我若出手,就沒你們什麽事了。”

袁煒有點不服氣,就說了句:“秦前輩還是不肯與後輩同樂?”

秦德威慈祥的擺了擺手,“我的年少輕狂都是昨日之事了,你們自行高興了就好!”

袁煒內心裏很想跟秦中堂比試一番,看看誰寫的東西更讓嘉靖皇帝欣賞。

但秦中堂不應戰,袁煒礙於後輩身份,又不能強迫硬逼著秦中堂參賽。

等袁煒走開後,秦德威又對溫學士問道:“怎麽?這個後輩人物得罪過你?”

溫學士嘆口氣道:“此人太狂了,比你還令人討厭多了!”

秦德威十分詫異道:“我還沒讓你們習慣?他還能比得過我?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?”

溫仁和答道:“你至少不會指摘和修改前輩們的文章啊,但袁煒就敢這樣做!”

秦德威啞然失笑,難怪這溫仁和對袁煒如此討厭,肯定是被袁煒改過文章。

不過秦德威說不參加,就真沒參加。當太監馮保收了幾十份詩詞後,就起身回宮,向皇帝復命去了。

下面就是等待皇帝的批復了,眾人三三兩兩的聚集,彼此復盤著詩詞。

不過一會兒就有人高聲贊道:“這次拔得頭魁的,必定是袁元溪了。”

袁煒雖然口中連連謙遜,但面上的得意是遮掩不住的。

論起詩詞,他或許不是最好的,但若論起把拍馬逢迎與詩詞結合,他袁煒絕對數一數二。

可惜今天秦中堂避戰了,不然真有心與秦中堂比個高低。如果能贏一次不敗之身秦中堂,江湖地位就能上好幾個台階。

過了一個時辰,太監馮保再次出現在翰林院,參加公宴的眾人突然安靜下來。

人人都知道,馮保肯定是帶著皇帝的評價來的,個人榮辱就看這一遭了。

馮保先在場內找了一圈人,然後才高聲道:“皇上有問話:為何不見秦德威進獻?著秦德威題詩呈上來!”

本來充滿期待的眾人既無語又幽怨,等了這半天,就等來這麽一句?

這麽多人寫了詩詞進獻,只是秦德威偷懶摸魚,都能被皇帝特別注意到了?

那秦德威不想出風頭,今年公宴不參加互動遊戲了,皇帝還非要讓秦德威寫一首來專門看看?

那剛才自己絞盡腦汁的寫詩作詞,只為博君王一聲稱贊,其意義又何在?

溫仁和溫學士愕然望著秦德威,莫非這一切也在秦德威算計內?說好的不想出風頭呢?難道只是換了個新花樣?

秦德威嘆口氣,這嘉靖皇帝也忒沒有邊界感了,大過年的想偷個懶都不行。

畫是秋江獨釣圖,秦德威看了幾眼後,就在旁邊動筆寫起來,詩曰:

“一蓑一笠一扁舟,一丈絲綸一寸鉤。一曲高歌一樽酒,一人獨釣一江秋。”

眾人看了不得不嘆服,這首詩先不說質量如何,但技巧上肯定新奇,令人耳目一新、印象深刻,不愧是詩霸的手筆。

太監馮保拿了秦德威新寫的詩,又匆匆的回宮了。

公宴便繼續舉行,眾人繼續吃吃喝喝,但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太監馮保再一次出現在翰林院中。

卻聽到馮保還是只對著秦德威說:“皇上有話,秦德威你不用心,重寫!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這是皇帝與翰林院的互動遊戲,不是與秦德威的互動遊戲!皇帝你這樣只顧著秦德威,又把別人放在哪裏?

別人可能都快羨慕哭了,秦中堂本人卻牙疼的不行。

是不是自己過去拍馬拍得用力過猛了,導致標準就不能降低了?

稍微不那麽認真對待,皇帝就要不滿意?那豈不就是說,以後要一直維持著高位水準,不能偷懶摸魚?

那樣的話,就太累了!從科學上說,誰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高水平!

難怪歷史上的夏言也好,嚴嵩也好,初期文字都是很受皇帝好評;但越往後,他們的文字越不被皇帝滿意,還總被皇帝斥責為敷衍,成為壓垮駱駝的稻草之一。

不是夏言和嚴嵩沒有才華,但再有才華也不可能一直源源不斷取之不竭,偏生皇帝對他們的要求一直也不肯降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