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六十五章 武臣的傳承(第2/3頁)

陸炳頓時恍然大悟,原來可以做這些事情!

也不是他不夠聰明,而是每個人的人生經歷都不同,導致認知都有局限性。

別的大臣都要窮盡心思討好皇帝,而陸炳卻不用費那麽多心神,當然在逢迎皇帝的技術這方面就稍稍遲鈍。

郭勛點醒了陸炳,又說起別的事情:“上次你施展合縱之術,讓夏言和嚴嵩聯合,以共抗秦德威。

再往後夏言就被罷了,然後秦德威有沒有針對你?”

說到這個,陸炳就有點泄氣,甚至可能是近期最令他不爽的事情了。

當初本想把這件事作為參與政治生活的開始,也算是在政治舞台第一次亮相。

能說服首輔和閣老聯手,共同阻擊另一位權臣,這樣的政治亮相足夠驚艷了。

這個計劃一開始還挺順利,確實在廷推上阻擋了軍機處的設立和秦德威攬權。

誰知道計劃忽然就完全走樣了,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失敗了,以夏言被罷官而告終。

所幸陸炳沒有親自下場,沒人關注到他,最後也沒什麽實際損失。

本想著這種失敗操作盡快忘掉算了,不想郭勛今天又重新提了出來。

陸炳也不明白郭勛是什麽意思,為何要重新提起這段不愉快的回憶。

郭勛又問道:“你曾在幕後操縱夏言嚴嵩合縱的事情,秦德威是否已經知道?秦德威最近有沒有針對你報復?”

陸炳回想了一下,“最近也沒怎麽啊,他應該不知道,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樣?”

郭勛提醒說:“最應該提防的其實還是秦德威。”

陸炳只覺得郭勛太刻意了,非常明顯的把話題往秦德威身上引。

雖說郭勛與秦德威仇恨太大了,但他陸炳與秦德威的關系還沒到那份上。

想到這裏時,陸炳心裏也忍不住犯嘀咕,郭勛是不是想借自己去報復秦德威?如果是這樣,那郭勛的話也不能全聽。

然後陸炳就說:“秦德威最近的事情也是沸沸揚揚,他先是從工部掠奪了二萬兩銀子,然後又在刑部大門氣急敗壞的鞭打官吏,惹得千夫所指議論紛紛。

由此也可見,秦德威心思都在爭權上,打著工部和刑部的主意,與我又有什麽幹系?”

郭勛六十多歲的人,如何看不出陸炳的小心思?但如今兩人關系裏,陸炳是優勢方,他郭侯爺是弱勢方,只能好言好語的勸道:

“我說起秦德威,並不是一定要讓你如何秦德威,而已讓你不要麻痹大意。

其他先不談,只說秦德威妻弟徐妙璟,算你的一個競爭對手吧?如果都想在錦衣衛體系內向上走的話。”

想到徐妙璟,陸炳心情也有點復雜。

原本這人在自己面前只能當小弟,但不知為何入了東廠秦太監的法眼,成了秦太監經常使喚的人。

後來這徐妙璟又有火場救駕之功,一躍而成為天子最信任的錦衣衛官之一,地位立刻就不同了。

郭勛不動聲色的繼續挑撥說:“所以就算沒有別的事情,秦德威身為徐妙璟的姐夫,注定與你為敵。

你認為以秦德威的智商,會不會預見到這一點?如果他預見到了,心裏又會如何盤算?”

陸炳沉默不語,陷入了沉思。

郭勛又忍不住自嘲說:“我已經是一條退出舞台的老敗犬,已經沒什麽威脅了。

所以秦德威這種精明人不會在我身上浪費精力的,我若求得苟安,又還能有什麽想法?

之所以還提到秦德威,就是為的警醒你這個後來者罷了!”

這句話也有道理,只要沒有皇帝參與進來,大臣之間的政治鬥爭基本就是以下台結束。

郭勛現在這狀態,只要不起復,或者公開活動,就完全不值得浪費精力了。

陸炳回應道:“即便警醒,又能怎樣?以伯爵勛位入直文淵閣,這樣的曠典殊遇,豈是輕易撼動的?”

郭勛就指點說:“所以就只能多交朋友了,反秦德威的人永遠會有,皇上也不會讓他們從朝中消失的的。”

陸炳正要再說幾句,忽然有郭家的仆役在門外叫喚了幾聲。

郭勛對著仆役喝罵道:“不長眼的奴才!沒見老爺我正與貴客談話?”

那仆役也顧不得請罪,趁著話叫道:“城外莊子出大事了!故而不得不打擾老爺!”

郭勛皺眉道:“區區莊子,能出什麽大事?”

那仆役就趕緊說:“剛才有莊頭騎馬趕回府上,道是永定河莊田被毀了!”

郭勛活了六十多歲,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消息,詫異的說:“我們郭家幾萬畝的莊田,怎麽就被毀了?”

那仆役繼續稟報:“在永定河對面的莊子,今日來了一群軍器局的工匠試驗火器!

然後就朝著我們這邊發射,打了一百多次彈藥,炸爛了莊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