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九十一章 十七歲的憂傷(下)(第2/2頁)

從屋裏傳來既清朗有冷漠的女子聲音:“所謂青梅竹馬門當戶對,都是你們凡夫俗子的教條,與我何幹?”

秦德威悄悄走過去,聽出了屋裏就是陶修玄的聲音,很有辨識度。

文士剖心表白道:“就算沒有這些,我心裏還是愛慕修玄姐姐啊!我對你有著十幾年感情啊!”

屋裏的聲音依舊冷漠:“無論如何修飾,你們俗人心裏真正所求,不過還是交配兩字罷了。”

站在後面秦德威的聽到這裏,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,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。

月台上的文士還在苦苦哀求說:“你我相識十數年,自幼結識於鄉裏,如今又會於京師,這難道不是緣分?還能一點因緣都沒有?”

屋裏陶仙姑道心堅定的回應說:“刻意尋求的相遇並不是緣分,我早說過了,你並不是有緣人。我和你之間沒有緣法,你也不必再糾纏了。”

秦德威權當是看戲,還在拼命捂著嘴避免自己笑出聲來。

沒想到今天會親眼見識一次舔狗,果然也真是“舔到最後,一無所有”。

屋外的文士還在繼續苦情:“可是從小到大,也沒見過你找到有緣人啊!世間哪有你所謂的有緣人?”

屋裏聲音答道:“自然有了,他就在你身後。”

啊咧?自己被發現了?秦德威心裏挺遺憾的,還沒看夠呢。

月台上的文士聽到這句,猛然轉過身來,與秦德威四目相對。

此時秦德威總算看到此人樣貌了,歲數與自己差不多,長相說不上多英俊,但很有精神,稱得上一聲精神小夥。

不過秦德威目的是陶仙姑,對路人男性沒多大興趣,對著精神小夥點了點頭,然後也踏著台階走到月台上。

這時候,剛才一直緊閉的房門,忽然從裏面打開了,顯然是為了秦德威而開的。

先前那精神小夥有點崩了,對著秦德威問道:“鬥膽敢問閣下是何人也?”

秦德威反問道:“你又是誰?看起來也是個讀書朋友?”

那精神小夥修養還可以,強忍著“一無所有”的悲痛自我介紹說:“在下李時珍,湖廣人氏,已經進學三年。”

秦德威:“……”

這名字可真是如雷貫耳啊,從小學語文課本到中學歷史課本都有。

你個濃眉大眼的正面人物,居然與陶神棍是老鄉?

“你怎得會在京師?你學醫了嗎?”秦德威停住腳步,忍不住就好奇的問道。

咋不去寫《本草綱目》千古留名,跑這裏當舔狗有啥意思?

李時珍摸不清頭腦,對方這口氣為什麽如此熟稔?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啊。

下意識就回答說:“家父在太醫院任職,在下便跟隨家父在京師。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?”

秦德威負手而立,淡淡的說:“我乃金陵秦德威也!”

人的名樹的影,今科大比才過去三個月,在京城的讀書人哪能不知道秦德威是誰?

李時珍驚訝的瞠目結舌,沒想到修玄姐姐的有緣人居然是與自己同齡的狀元!

自己三年前十四歲就中了秀才,在讀書人裏已經算很成功了,有一定驕傲的本錢。

但在同齡十七歲狀元面前,這點成績一文不值啊!

震驚過後,李時珍的神情漸漸開始失神,又變得哀傷起來。

十七歲這年的花季,雨季,天空,都是憂傷的。

李時珍無言的對秦德威拱了拱手,垂頭喪氣的轉身就要走。

秦德威忽然有點於心不忍,這位好歹是個非常正能量的歷史名人,可別被失戀打擊得一蹶不振,把《本草綱目》整沒了啊。

他趕緊對李時珍說:“走,我請你喝酒好了!人生在世,值得去做的事情很多,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小情小愛上面,讓我來指點下你今後的人生道路。”

李時珍有點迷茫,你這狀元是不是腦子有毛病?

你也是個男人,怎麽會想著甩下修玄姐姐,請自己這個陌生人喝酒去?

陶修玄從屋裏深處飄到門口,不知為何臉色不甚好看,冷冰冰的問:“秦道友不是來求雙修的?”

秦德威嘆口氣,答道:“仙姑你可能不太理解,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。

涉及到未來數百年的功德,我擔心會因為我而消失,成為我一個心魔。

我要先跟李朋友解決這件事,所以,只能改天再來與仙姑討教雙修的事情了。”

哢嚓!陶修玄覺得自己的道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破洞,碎渣嘩啦啦的往下掉。